著名作家苏童。

  小说创作三年;主题关乎“罪与罚”;《黄雀记》足本8月出版

  新京报讯 (见习记者江楠)就在余华新小说被众人纷纷议论的时候,同为上世纪80年代先锋文学代表的苏童也推出了自己的新长篇。今年《收获》第三期刊登了苏童的《黄雀记》。谈及自己的新作,苏童昨日在电话里向记者表示,这是一个“关乎罪与罚,关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的生存境遇”的故事。

  杂志删去枝蔓细节

  《黄雀记》的背景是苏童小说中常见的“香椿树街”,它围绕上世纪80年代发生的一起青少年强奸案,讲述了三个当事人的故事。小说写了三年,主题主要“关于罪与罚,关于情感、历史的债务,关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的生存境遇”。苏童说。

  但此番《收获》刊登的《黄雀记》却并非足本,而是删去了5万字。《收获》执行主编程永新在今年年初便收到了苏童的新作,大约25万字,“我当时和他说恐怕得分成两期发表,但苏童考虑到作品是一个三段式的结构,分成两期会破坏阅读效果,商量之后便做了一些删减。”

  苏童说删去的多是枝蔓性的细节,“这些枝蔓性的东西在一部书里也许是很好的,但因为版面原因,在不影响小说大的骨骼和血肉的情况下,删去了一些东西。”在这个过程中,苏童也获得了一种愉悦感。“有时在写作的过程里,你会陶醉在那种无节制的、自认为精彩的叙述当中。但正好你有机会要删掉5万字,你便可以重新梳理一下,发现那些过于炫技的,过于自我得意的东西其实有可能是没有必要的。”

  “删5万字的过程我觉得的确挺有意思,有了两个文本。”苏童说。

  与《河岸》风格不同

  谈及《黄雀记》,程永新认为整个故事非常有诗意,充满隐喻、象征,将三个人物的自省、心灵的矛盾与纠葛都表现得极为细腻。

  苏童上一部长篇小说是2009年出版的《河岸》,这部小说被认为是苏童近十年最好的作品。比较《河岸》与《黄雀记》,程永新认为两者风格并不相同,“《河岸》写的是历史,而《黄雀记》非常好地把历史与现实串联在一起,并由此产生一连串拷问,人要怎么活下去,每个人物和历史、现实、世界以及自己内心的关系。”

  “《河岸》是一个历史的象征,而《黄雀记》看到了当下,写当下的目的是为了写未来。”程永新说。

  据悉,《黄雀记》足本会于8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 对话

  苏童:“香椿树街”反射整个世界

  新京报:小说为什么起名叫《黄雀记》呢?小说里并没有写到黄雀。

  苏童:小说中的确没有写到黄雀。但小说的情节就像连环的开关,一直有悬念,你在读的过程中会感觉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黄雀躲在暗处。黄雀很漂亮,但中国的谚语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也是很凶险的。整个小说读下来,你总以为问题会解决,故事会以美好的事情收场,但实际上不一定。黄雀的寓意也在这里,吉祥、美好当中总是带有某种假象。

  新京报:新长篇为什么会重新回到“香椿树街系列”?

  苏童:其实我也从没放弃过我的“香椿树街系列”,有人说你总写香椿树街是不是重复,我觉得这是一个误会。香椿树街不是物理意义的街区,它是化学意义上的,它是无限大的。换句话说,我虚构的香椿树街这个小小的世界,几乎可以反射、影射整个世界。同时我也觉得我有能力把整个世界搬到香椿树街来叙写。这是我喜欢的一个方法而已。

  新京报:程永新说你在《黄雀记》中勾连了历史和现实,你觉得小说表达了你对现实的何种思考?

  苏童:小说中祖父把魂丢了,20年都没有找到。生命不死,但魂仍然不见。这当然是一个隐喻,我并不能把这个隐喻视为对当下的一个观照,这太残酷,也太绝望了。但它确实是一个现象的隐喻,祖父丢魂,于是他的整个生命对他来说变成了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但同时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恐惧。这样一个形象,是我对一种人的状态的忧患。这个线索很重要,我是有非常大的担忧和批评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