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片中主演多是“流量明星”,但导演韩杰对于处理与年轻人的合作关系,有一种天然的好感与沟通能力。



  最近两年,改编自日本IP的影视作品有不少,但成功的却寥寥无几。导演韩杰在接手《解忧杂货店》这个项目时,“内心有一种窃喜感”,因为他看完这部小说时,完全能够体会到作者的哲学观、文化观,还有讲故事的方法,“我恰恰是在这几年的导演生涯中,对相应的这部分做了一些储备和研究,相信可以把它拍到最好的状态。”

  《解忧杂货店》的故事充满奇幻色彩,人们只要把自己的烦恼写下来,投递到解忧杂货店卷帘门的投信口,第二天就可以在店后的牛奶箱里得到回信。这样一部充满温馨治愈的日本故事,翻拍成中国电影面临的最大问题,应该就是如何实现本土化改编。从目前上映之后观众的反馈来看,电影的口碑不容乐观,豆瓣评分只有5.4分,截至发稿前,影片上映4天票房1.8亿。问题主要集中在“故事平淡无奇”,“矫揉造作”,“鸡汤味太浓”等方面。新京报采访了导演韩杰与主演之一的董子健,聊下这部电影在本土化改编、演员、场景的选择等方面的创作过程。

  

  改编原则

  讲一个90年代中国故事

  在接受采访时,主演董子健说:“我读到剧本的时候觉得本土化做得特别好,已经忘了这是个日本故事,更像个中国故事。”对于导演韩杰来说,在拍摄过程中,他始终坚守一个信条:一定要讲一个中国故事,韩杰认为,“原著小说中传递的传统中国儒家的哲学,还有传统佛家的哲学,根基很牢固,不存在太大文化差异,主要的改编无非是年代背景、伦理关系,还有对应的主题发生在中国什么年代。”

  在原著中,故事的背景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日本经济快速崛起的时候,“那个经济背景下出现的伦理故事、情感故事、道德故事移植到中国来,对应的应该是改革开放产生成效的时候,就是90年代初。”找到了对应的时代背景,韩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选择人物和故事放置到时代背景中去。原著中共有5个故事,电影只抓取了3个最符合中国本土特色的故事。第一个故事讲文艺青年追求音乐梦想,上世纪90年代初,正好这时候摇滚在中国开始火起来,各种艺术蓬勃发展,正是理想面临挑战的年代。第二个故事是讲一个老爷爷和一个少年跨越年龄的一段忘年交。在上世纪90年代,正值中国经济快速发展时期,也开始产生了各种伦理危机、道德危机,处于反叛期的少年对于成人世界有一种误解、反抗。第三个是关于财富的故事,一个年轻女孩,在上世纪90年代,对于如何实现理想,如何获取财富,涉及了关于个人价值观的探讨。

  置景还原

  在沿海城市中选择了青岛

  电影涉及了两个时代背景,为了还原出上世纪90年代的质感,在场景美术方面,主创花费了不少心思。导演在设置空间的时候,选择了沿海城市,可以从背景就看到海,有一个无限延展的空间想象。当时,导演去了广州、厦门、泉州等很多沿海城市做过考察,最后选择了青岛。青岛这座城市中起起落落的山丘,特别有层次感、历史感,与外面的世界拉开反差,比较符合导演心目中的对于电影空间的想象。

  在“小城音乐人”的故事中,出现了很多胡同、四合院的场景,韩杰透露,这些外景借用的是中影基地的场景,当时是《老炮儿》剧组搭建的,拍摄完之后便留了下来。韩杰和美术团队根据现有的场景又做了些重新布置和陈设,“毕竟年代不一样嘛,《老炮儿》是近几年的故事,我们做的是1993年的故事,很多东西要改。包括开场正赶上亚运会,之后是崔健的演唱会,再到最后这个胡同自身也有一些变化。”

  ■ 关键词

  《重生》

  原作中就有《重生》这首歌,但做成中国电影还是要做本土化的改造。这首歌对应的是“小城音乐人”的故事,一个关于理想的主题,年轻的音乐人在北京,其实正好是崔健和窦唯他们那个时代。所以导演对这首歌的要求是要有中国的时代性和励志诉求。导演就逼着韩寒去写,韩寒躲了好几宿,最后终于在一个半夜把歌词发给了导演。

  流量明星

  电影中有很多流量明星,在表演上没有太多经验,对此,导演从来没有担心他们表演上的问题。

  之前,韩杰拍过一部《赖小子》,演员都是从街头找的问题少年,或是从学校找的毫无表演经验的小孩来演,他对于处理与演技青涩的年轻人之间的这种合作关系,有一种天然的好感与沟通能力。

  ■ 演员

  成龙 演“爷爷”因为有童趣

  电影上映之前,当片方放出成龙出演“解忧爷爷”的剧照时,大大出乎观众的意料。观众怎么也想不到,片方竟然会选择一个动作明星出演如此温情治愈的角色。这个决议最早是出品方之一英皇影业提出的,导演韩杰当时也在寻找合适的角色人选,像李雪健、李保田还有更老一辈的朱旭等等,都在导演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然而,韩杰却发现“这些老一辈的演员虽然戏很好,境界也很高,但很少有那种童趣,恰恰成龙身上有这种天然的童趣,有种‘老顽童’的意思。”韩杰特别喜欢成龙的体态和长相,甚至,还画过一些草稿,想象成龙来演“解忧爷爷”是一个怎样的状态。

  成龙接到邀请之后,也愿意尝试这种不带动作的有趣角色。因为是第一次和成龙合作,开拍前韩杰并不知道用什么工作方法,然而两人天生默契十足,“有时候就是上帝的安排吧,到了片场交流不到10分钟,我们就开拍,发现一些问题之后,赶快调整再进入状态。”在韩杰眼里,成龙就像小孩一样,喜欢动来动去,找人聊天。整个拍摄非常顺利,成龙的戏只用了3天时间就完成了拍摄。

  董子健 促成与王俊凯合作

  这次《解忧杂货店》剧组刚开始选演员的时候,从领导层到制作层,都想让董子健来演“小波”这个角色,一个18岁乖巧少年,文弱内向,这恰恰是董子健之前演过多次的角色。然而,董子健他更想演“阿杰”这个角色,因为“这个人物是我以前没演过的类型,就很想去尝试一下。”当时整个剧组对于董子健演“阿杰”还不是太有信心。因为“阿杰”这个角色是需要一些社会阅历,需要一些磕磕碰碰的社会经历,包括一些情感上的伤痛,韩杰觉得“董子健可能是一个小公子哥,没有这种社会阅历,可能也没吃过亏。”最后经过三四轮沟通,导演觉得应该去试一试,做了两次造型,整个形象给人很邋遢颓废的感觉,慢慢让大家看到了信心。

  当时董子健拒绝了“小波”的角色之后,剧组正好也在跟王俊凯谈。而董子健和王俊凯之前在一档综艺真人秀节目中有过合作,私底下关系很熟,让王俊凯来饰演“小波”这个角色,对于董子健来说也会更有默契,在表演上也增加了不少信心。

  采写/新京报记者 滕朝 实习生 夏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