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衬着上海证券交易所满大厅的红色,周鸿祎久违地穿上了自己标志性的红色毛衣,带着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的夫人,一起敲响了360登陆A股的第一声锣。

  他在中午发了一条微博,说“上市不是终点,是一个新的起点”,360将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他把这条微博置顶。彼时360股价已经经历了戏剧变化,从开盘价65.67元上涨了3.84%后一路下滑,在收盘前跌停。

  当然,即便跌停,360依然是总市值接近4000亿的A股互联网巨头,和2016年360从美股私有化退市的92亿美元的市值相比,也已经翻了数倍。其市值仅次于腾讯、阿里、百度和京东。

  900亿身价的“红衣教主”

  根据360的上市报告书显示,周鸿祎个人直接持股12.14%,位列公司第二大股东;天津奇信志成科技有限公司持股48.74%,是公司最大股东;齐向东持股1.79%。

  此外,周鸿祎通过奇信志成间接控制公司48.74%的股份,通过天津众信间接控制本公司 2.82%的股份,合计控制63.70%的股份,为360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按照360目前56.92元的股价计算,其市值达到3850.10亿人民币,是A股最大的科技互联网公司,其身价也攀升至910.32亿元人民币,在福布斯实时更新的中国富豪排行榜上排名第11位。单算A股的上市企业,则仅次于顺丰的王卫和美的集团的何亨健。

  再来几个涨停板,周鸿祎很有可能冲击A股新首富的宝座。

  事实上,周鸿祎已经在刻意低调了。他出书,参加论坛,开口闭口都是大安全,要为360的回归站好最后一班岗。上个月证监会核准了360的资产重组计划后,周鸿祎发了条微博感谢团队,没过多久就删掉了。但坏事还是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

  今年年初的直播撒币短暂地火爆了一把,说是百万大奖,但真正拿到钱的人并不多,大家也就是图个乐呵。周鸿祎是真的撒出了一个百万大奖,但没过几天直播答题就集体告别大众。前阵子水滴直播的事件刚刚过去,另一个视频产品快视频又出了问题。

  以前,程序员出身的周鸿祎面对这些负面新闻常常是针锋相对,大家叫他“红衣大炮”。水滴直播的事情出来后,他召集了一堆媒体记者开了一场发布会,会上他一直强调,这是有人别有用心,专门黑360。这次快视频的事件出来后,“红衣大炮”一句话也没说。

  硬件还是要赚钱的

  过去几年,360一直在试图在安全之外扩展着自己的边界,在硬件和内容上多处打点,但除了本身的安全领域及智能硬件产品,360在手机、直播及金融方面遇到的挑战还很多。

  360是以安全起家的。PC时代,市场主流的老牌安全软件根基深厚,仍以付费使用为主。360直接将战场拉向了免费,把市场上的老牌安全厂商打了个措手不及。对于习惯了免费政策的中国网民来说,360在当年可是深入人心。

  公开资料显示,目前360安全产品在PC端市场占有率达到了94.77%,几乎一家独大。庞大的市场占有率也为其开展其他业务布局提供了基础。

  2012年,360推出自家的搜索业务,硬生生地在百度的搜索版图上撕下了一道口子。根据StatCounter发布的2018年1月中国搜索市场排名,360的好搜占据国内PC端搜索23%的市场份额,仅次于百度。

  免费一直贯穿360软件的始终。周鸿祎的逻辑是,通过免费政策占领市场,再以广告流量进行变现。此前江南嘉捷发布的公告显示,360的主要盈利来源为互联网广告服务及互联网增值业务等流量收入,上述两业务的毛利率分别为78.87%和66.68%。

  但在移动互联网领域,360却有些力不从心。虽然360也面向市场推出了自家的手机安全卫士,但由于IOS系统特性,在IOS端几乎毫无存在感。早年间安卓市场尚不完善的情况下,360尚有一席之地,但随着近年来安卓系统的逐渐完善,各家手机厂商也着力构建自己的生态闭环,纷纷推出了自有的安全服务,360手机卫士的市场份额一降再降。

  从这之中,我们或许可以理解周鸿祎为什么那么执着要自己去做手机。2014年12月,周鸿祎发布了一封名为《带上AK47,跟我到南方做手机》内部邮件,宣布投资4亿美元与酷派建立合资公司,正式进军智能手机领域。

  只是后来,酷派被乐视截胡,在国产手机竞争激烈的当下,360的手机业务一直没有起色。前段时间,雷军带领的小米手机在经历了2016年的低迷后重新回到了全球销量前五的宝座,雷军还开心地在微博上晒出截图。

  作为对比,360手机在2017年的销量仅为500万台,相较于2016年几乎毫无增长。之前常常拿着自家手机跟大佬们自拍的周鸿祎,现在也很少在公开场合为自家手机站台了。

  当时周鸿祎做硬件的逻辑还是360软件的经验,“硬件免费,内容收费”。他把这一套打法放到了手机上,一直没能奏效。手机市场失利之后,360做了一系列的智能硬件产品,如儿童手表、摄像头、行车记录仪等,比手机卖的好多了。

  周鸿祎对此反思道:“硬件和软件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硬件免费当时确实没有想清楚,硬件还是应该要赚钱的。”

  周鸿祎对自家的智能硬件产品充满信心。在去年11月360召开的重组上市新闻发布会上,周鸿祎公开表示,”基本上经过前面三年的培养和沉淀,这个市场在未来的两三年内,将会迎来爆发性的增长。”

  他认为智能硬件将会成为360未来新的收入增长点,通过硬件来打通互联网服务。“绝对不能把它简单理解为卖硬件的公司,我们一向讲的,我们的策略是通过硬件来作为提供互联网服务的接口。”

  安全!安全!

  周鸿祎对于风口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他在去年底在接受寻找中国创客专访时说,“如果看见什么风口就去追,和猴子掰玉米没什么区别。”对于O2O、送外卖、电影票这些风口他一向不屑。

  花椒直播是一个例外。它的出现让人比较意外,一家做安全业务的公司,怎么会和直播搭上边?但周鸿祎是铁了心要在移动内容上找到突破口,有媒体在报道中表示,周鸿祎当时曾向身边的人透露:“我可能花了360这辈子最大的一笔钱来打好这场仗。”

  这可能是近几年来,周鸿祎追的唯一一个风口。2016年之后,直播慢慢沉寂,就连老大哥映客也逃不过卖身的命运。

  周鸿祎对此有过反思,接二连三的失利或许终于让他意识到,安全仍然是360的立身之本。

  即便是被周鸿祎寄予厚望的智能硬件领域,360主打的仍然是安全牌,而不是“杂货店式的智能硬件”。手表是儿童安全手表,路由器是安全路由器,基本上都是围绕泛安全来进行布局。他在自传中解释:“当更多的智能网络运行在软件之上,安全的需求将变得越发强烈。”

  2017年,周鸿祎在ISC2017大会上提出了“大安全”的概念,此后他在公开场合的演讲几乎句句都和“大安全”有关。“大家对360的理解不能只是免费杀毒、拦截骚扰电话,其实在今天的工业安全、社会安全、国家安全、网络战攻防方面360都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在此前接受寻找中国创客采访时他强调,360已经不是帮大家在手机上拦截诈骗电话、只做个人安全的企业了,而是深入国家安全、企业安全、社会安全等方方面面,提供核心技术和解决方案的公司。

  周鸿祎颇为自豪地表示,360已经成为网络安全的国家队,在政府军工方面也有许多合作。上个月,他还在微博上晒出政府为360颁发的十九大网上安保工作的表彰证书,360荣获优秀团队的称号。

  回归A股不仅仅是360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网络安全国家队,市值也达到了3850.10亿人民币,在一众互联网企业中,仅次于腾讯、阿里、百度及京东。但和AT相比,360的市值整整差了10倍。

  很难说周鸿祎落后了什么。也许就像他在致辞中说的,回归A股只是一个开始。360的安全之路,还有很长。

  新京报记者 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