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访

孙法武

  因为新京报的报道,孙法武在当地出了名,但遇到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他的房子塌了,至今住在出租房里。
  
  孙法武是煤矿工人,在煤矿干了25年。2001年,他已经从矿上退休,村里来了人开煤矿,导致地基下沉,房子倒塌,田地被毁,得不到期望的赔偿,他去上访,随后,他被关进精神病院。
  
  2009年尾声,孙法武成为各家媒体的头条,他一度以为事情可以解决了。
  
  孙法武与政府交涉,有人说给他十二三万,让他保证不要继续上访。他要求对方写个证明,签个字,才肯拿钱。
  
  “回头不给一分钱,或者说我拿了100万,讹政府,我就说不清了。”孙法武说。
  
  因为对方不肯签字,这场谈判最终不欢而散。
  
  孙法武称,这是他从上访中获得的经验:“北京的法院的人告诉我的,谈啥都得白纸黑字。”
  
  在孙法武看来,这种担忧并不多余。有人问他:“孙法武,你出了名了,也拿了钱,说给了你30多万,你还想干啥?”
  
  他回问一句:“给我赔偿了吗?没赔偿我就得上访。”
  
  但孙法武的执拗劲儿并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儿子迫切希望他接受赔偿之后再不要有任何上访的念头。
  
  两个月前,孙法武被人发现蹲在大沟桥村的路边上。“手脚都被捆了,头上套着黑布袋子。”妻子哭诉说。
  
  截访的人把孙法武强行送回来。儿子得知后,跑来质问:“你要钱还是要孙子?再这样下去,全家都有危险。”
  
  在回忆儿子控诉的情节时,孙法武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随后他抹了抹泪说:“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自认为是“出了名、曝了光”的人,之前有邻村的人约他一起上访,他拒绝了:“我嫌麻烦。”最近他开始重新考虑这个提议。
  
  他有时会打算雇一个人,陪着自己去上访。“一旦我回不来了,好歹有人给家里带个信儿。”孙法武说。
  
  妻子对这个想法有些微词。除了一分多的薄田度日,这个家唯一的收入来自于孙法武每月1300的退休工资,而这些钱几乎全花在了上访这件事上。
  
  孙法武说自己也会害怕,害怕再次被投进精神病院,也害怕被“黑道”劫持。
  
  最近的遭遇搅得他心神不宁:“脑子就嗡嗡的响。”孙法武说。他决定出去“散散心”,到附近的山头走走。
  
  本报记者 朱柳笛

  “当初因房子倒塌而上访,如今房子补偿仍未落实,我现在还会去上访,虽然有时候自己会很害怕。”    ——孙法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