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津巴布韦大学孔子学院,刘凌云和一年级学生在孔子像前合影。受访者供图

  为了推广汉语,促进汉语和中国文化在国外传播。自2004年起,国家汉办启动了汉语教师志愿者项目,截至2017年底,该项目覆盖了全球139个国家和地区,累计派出汉语教师志愿者4.7万人次。

  在赴任国,这些汉语教师志愿者既教授汉语,也是民间文化交流和传播的使者。2014年8月21日,中国人民大学学生刘凌云第一次踏上非洲大陆,在津巴布韦开启了2年的汉语教师志愿者生涯。

  莫桑比克作家、诺贝尔文学奖热门候选人米亚·科托曾在采访中说,人们对非洲最大的误解,就是把它们视为一个整体,用一个简单的“非洲”概念去囊括。

  谈起非洲印象,刘凌云也说,非洲从北到南、从西到东的差异其实很大,而人们总是以偏概全地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整个非洲,“我是如此幸运地去到津巴布韦,对这块大陆一探究竟。”

  新京报记者 王梦遥

  在津教汉语两年改变对非洲看法

  新京报:你为何会去非洲教汉语?

  刘凌云:2014年我在中国人民大学读研,学的是汉语国际教育专业,人大是国外一些孔子学院的中方合作院校,欧洲和非洲的学校都有,很多同学就想作为汉语教师志愿者出去实践一下。津巴布韦大学孔子学院的对口院校正好是人大,我报名参加了去津大孔院的项目,通过选拔我到了津巴布韦。2014年8月到2016年8月我作为志愿者在当地教汉语,也是这两年的教学生涯,颠覆了我对非洲如很多人一样的“刻板印象”。

  新京报:什么让你下定决心去津巴布韦?

  刘凌云:本来我跟很多同学一样,第一想法都是去欧洲,改变我想法的是一位去过津巴布韦的学姐,她当时到班上来做宣讲,讲到安全问题,说津巴布韦根本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战乱”,反而静谧、舒适,而且她展示了一些照片,当地的景色特别打动我,与我想象中的非洲“大相径庭”,所以就想去一探究竟。

  “中国美食”摊位常被围得水泄不通

  新京报:你在津巴布韦的两年主要做了什么?

  刘凌云:在津巴布韦就是做汉语教师志愿者,在津巴布韦大学的孔子学院教授汉语,同时也会附带做教务秘书、管理图书,组织一些文化活动。

  在津巴布韦的孔子学院里,汉语很受重视,我在那里的第二年,津大正酝酿成立专门的中文专业。整个学校和国家都是这样,他们对中国很友好,对孔子学院也特别支持。

  新京报:上课的内容是怎样的?在汉语课上,学生会给你什么反馈?

  刘凌云:在津巴布韦的第一年,我教商学院,他们每周有6个小时汉语课,教他们语言就是从零基础开始,后来孔子学院将HSK(汉语水平考试)作为学生的考核标准,类似于我们在大学里考的四六级,我们就按照这个考试的等级梯度往上教。

  2014年9月,我第一次给他们上课时,就仿照学姐上课的经验,先让学生做自我介绍,然后给他们介绍一些中国元素,比如长城、功夫、汉字、熊猫、饺子。他们的反应就是很感兴趣,无论我讲些什么,他们都听得很专注、很安静。那种情形,就像《中国合伙人》里三个主角当年努力学英语要去美国一样。我觉得他们对于中国文化是一种很接受的态度,之后我们举办“孔子学院日”,会设立“中国美食”摊位,经常被围得水泄不通;还会组织当地学生身穿中国民族服装在津大“游园”,他们试穿衣服时也都特别开心。

  两位学生来中国留学 很有成就感

  新京报:在学习汉语的学生中,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

  刘凌云:有一个我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名叫Nomore,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几个哥哥姐姐,生下他的时候,他妈妈就说不能再生了,所以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Nomore是商学院的学生,主业不是汉语,但是他很靠谱,学习语言也很有天赋,除了上课,他课下还会自己学。之前他参加了人民大学暑假的小学期,后来又到中国留学了一年,还考过了HSK六级,这算是汉语考试的最高级别。上个月,他给我发邮件说被北京语言大学录取了,要继续来中国攻读硕士学位。他9月3号从哈拉雷出发,9月4号到北京。巧合的是,这两天正好是2018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举行的日子。

  另外还有一个学生叫陈天,他学习语言的禀赋一般,口语发音不太好,当时几次申请到中国留学,但是因为差了几分都错过了。本以为他会放弃学汉语,但前几个月,他也发邮件跟我说来中国了,现在在北京理工大学读书。他给我发的邮件里,中文用得很流畅,发朋友圈也都是用汉语。

  看到自己带出来的学生这样,我就很有成就感,也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坚持的力量。

  津巴布韦人好像天生会跳舞

  新京报:除了上课,你在津巴布韦的生活是怎样的?

  刘凌云:津巴布韦的衣食住行跟中国差异还是挺大的。比如在吃方面,当地的传统主食叫Sadza(“撒杂”),是玉米粉做成的一种比较黏稠的饭,当地人传统的吃法是用手抓着饭蘸着汤汁吃,但是受英国人影响,除非在特殊传统的场合,他们一般都用刀叉。

  津巴布韦的交通不是很发达,老百姓出行一般会坐“空比”(音),类似于国内的小面包车,但车一般都比较旧。我从学校到中心城区坐过这样的车,一辆小面包车里会坐四五排,每排坐四五个人,会保证每个人都有座位,但感觉有点儿滑稽,每个人都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

  有时候当地会组织一些文化活动,他们好像天生会跳舞,听到音乐就可以扭动起来,合唱的话自己就可以分声部,生性乐观、生机勃勃,这也是他们的一种文化。

  【中国元素在非洲】

  中国剧在非洲的“美好时代”

  2011年,一部《媳妇的美好时代》开启了中国影视剧在非洲的美好时代。《媳妇的美好时代》斯瓦希里语版先是成功登陆坦桑尼亚,并迅速扩散至肯尼亚、乌干达等其他东非国家,引发中国电视剧热潮。据坦桑尼亚国家电视台数据,坦桑尼亚有超600万人看过这部电视剧。

  此后,中国影视剧逐渐走入非洲,成为非洲人民了解中国的重要途径。据数字电视节目提供商四达时代肯尼亚分部首席执行官张俊奇表示,最受欢迎的是反映中国都市家庭生活的电视剧。除《媳妇的美好时代》外,《杜拉拉升职记》、《北京爱情故事》、《妈妈的花样年华》、《老爸的心愿》、《我们结婚吧》、《北京青年》、《奋斗》、《青年医生》、《平凡的世界》、《金太郎的幸福生活》,以及电影《失恋33天》、《重返20岁》、《左耳》等都在非洲大受欢迎。

  而李小龙、成龙等功夫影星在非洲更是家喻户晓,《西游记》逐渐成为非洲儿童的童年记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等传播中国特色饮食文化的纪录片也大受追捧。

  据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自2014年起,“北京影视剧非洲展播季”已经陆续登陆肯尼亚、南非、卢旺达、乌干达、尼日利亚及其他非洲国家。每次“展播季”都会给非洲人民带去多部优秀影视剧,以英、法、葡、斯瓦希里、豪萨、约鲁巴和乌干达七个语种播出。为给非洲人民带去更好的观看体验,北京的翻译和配音基地2017年翻译了10145集电视剧,为7875集电视剧配音。

  中国影视剧登陆非洲,让非洲人民了解一个真实的、鲜活的现代化中国,这对于深化两国人民友谊、加强两国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义。

  新京报记者 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