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钟回顾穆加贝执政生涯：曾解放黑人，最终却被民众高喊打倒。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据外电报道称，当地时间11月19日，津巴布韦执政党民族联盟-爱国阵线(ZANU-PF)召开特别中央委员会会议，免去总统穆加贝(Robert GabrielMugabe)党第一书记职务，由几天前被他解职、11月15日事件后又复职的副总统穆南加格瓦(Emmerson Dambudzo Mnangagwa)接任。当晚，穆加贝发表全国电视讲话，只字未提要辞去总统职位一事。
此前一天，津巴布韦国家电视台(ZBC)主持人表示，津巴布韦已迎来“历史性的一天”。不过人们更关心的是，接下来会如何?
首先，穆加贝目前被解除(据称在国际调解下，他本人和军方两次谈判后达成妥协)的是党内职务，他的总统职务尚在。
有消息称，执政党可能会在11月21日推动国会弹劾，以罢免总统。如果属实，副总统穆南加格瓦将依照宪法程序递补为总统，直到穆加贝原定任期届满。穆加贝是2013年当选的，任期5年，即到明年为止，也就是说倘穆南加格瓦代理总统，任期可能只有不到1年。
在讨论“下一个”是谁前，先要判断2018年是否会照既定计划，举行一次大选。不论穆南加格瓦，或此次军事行动牵头人、总参谋长奇翁加将军，都是执政党内著名的强硬派和保守派。15日军方发言人也曾表示“一旦局势稳定将恢复常态”，怎样算“局势稳定”，什么才是“常态”则语焉不详。
非洲是个政变频繁、军政府如过江之鲫的地方，他们如果真打算搞个军政府或过渡政府，则大选将被取消或推迟。而在这个长短叵测的“过渡期”内，奇翁加和穆南加格瓦将成为过渡政府的强势人物，他们中的一位或许会挂上总统的头衔。
如果大选照常举行，将会出现ZANU-PF(即现在的执政党)、老牌反对党民主变革运动(MDC)和今年1月成立的新反对党“全国人民党(NPP)”三足鼎立的局面。
ZANU-PF不出意外将会推举穆南加格瓦为总统候选人。由于执政党在部族势力、国内积淀等方面优势不小，加上此次“11·15”事件可以帮助其卸掉穆加贝这个历史包袱，其在大选(如果举行)中的优势可能会更明显。
▲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和妻子格蕾丝。图/新华社
一旦穆南加格瓦或其他指定的ZANU-PF候选人当选，未来津巴布韦的政治、经济、外交政策可能仅作微调。因为这些人都是穆加贝执政后期众多争议性政策如“土改”、“国有化”等的决策者、执行者和受益者，他们“倒穆”并非因为对这些政策本身不满。
反对党中的MDC，曾在2008年将穆加贝和ZANU-PF逼到第二轮决选，并最终迫使穆加贝接受和解方案，该党领导人兹万吉拉伊(MorganRichard Tsvangirai)当上了政府总理。但2013年大选前夕，该党发生严重分裂，分成了兹万吉拉伊派和恩库贝(Welshman Ncube)派，此后因前者出国，MDC内部派系分化更严重，“11·15”事件中几位党内骨干的表态也参差不齐。
明年大选前如果MDC不能迅速整合，其竞争力可能比不过2008年——可以在议会占据一个有影响力的地位，但不太容易问鼎总统。该党如爆冷上台，可能在政治、经济、外交层面改弦更张，彻底清算穆加贝时代的遗产(但也正因如此，胜算会“打折”，因为这并不符合“11·15”事件发起人的利益)。
另一个反对党NPP，是2014年被解职的副总统乔埃斯·穆朱鲁年初组建的，组建目的就是参加2018年总统大选，因此其准备程度会好于MDC。
但NPP实际上脱胎于ZANU-PF，乔埃斯·穆朱鲁同样曾是执政党内强硬派，其政党在政纲方面和ZANU-PF大同小异，未必有能力挑战总统位置。但倘若穆朱鲁和穆南加格瓦这对从21世纪初就缠斗不休的前“党内冤家”明年大选期间仍然相持不下，也可能给MDC以坐收渔利的机会。
若NPP爆冷上台，其政策同样不会和穆加贝时代有太大的反差，因为穆朱鲁及其已故丈夫、前总参谋长所罗门·穆朱鲁(Solomon Mujuru)，同样是现行政策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津巴布韦迎来了变局，但接下来局势会怎样走，仍存变数。
文 | 陶短房(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