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年来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在大量增加,但诺贝尔奖是带有“延时效应”的评奖系统,因此目前仍然只有少数女性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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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陶短房

  10月2日,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奖名单出炉。因为找到了生成高强度超短光脉冲办法的加拿大唐娜·斯特里克兰(Donna Strickland)和法国的热拉尔·穆鲁共同摘得了900万瑞典克朗奖金的一半。

  唐娜也因此成为了过去55年来首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女性,也是历史上第三位获得该奖的女科学家。

  自1901年至今累计获诺贝尔奖的男性总数已达846人次之多,然而,即便将文学、和平等非自然科学奖项都算上,女性也仅有49人次、48人获奖,获得诺贝尔自然科学奖项的女性则更少,仅有18人(包括唐娜)。诺贝尔自然科学奖项何以对女性如此“吝啬”?

  首先,长期以来女性因种种原因,攻读和深造自然科学专业的人数要少于男性。尽管近年来这种状况已得到很大改善,如在欧洲除瑞士等少数国家外,英、法等国高校女生入学率都明显高于男生,美国近年来许多高校同样出现“阴盛阳衰”的格局,但一方面这种改善是近年来才明显提速的,而诺贝尔奖所表彰的是科学家一生成就,有约25-30年滞后期,今天女性受高等教育的情况只是“春播”,离“秋收”尚需假以时日。

  虽然女性接受高等教育比例上升明显,但“偏文轻理”的情况依然存在。如2018年剑桥大学男女生新生录取率为大体平衡的52:48,但男生录取比例最高的专业分别为计算机科学、工程、数学,而女生录取比例最高的专业学科却分别为艺术史、教育、心理与行为科学。

  女学生在自然科学领域完成学业、获得高等学位和接受继续教育的比例也远低于男性。众所周知,自然科学领域的教育经历和专业培养,是孕育诺贝尔自然科学奖项获得者的塔基和温床。

  其次,在自然科学研究领域存在针对女性科学家的“玻璃天花板”。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欧莱雅基金会的统计,当今在全球自然科学领域,女性研究人员的占比仅有区区28%。也就是说,每4名自然科学家中仅有1名女性。很显然,过小的女性自然科学工作者基数,严重制约了女性自然科学家摘取诺贝尔奖项的机会。

  再次,女性自然科学研究者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不得不克服较男性同行更多的困难。即便唯一的女性诺贝尔奖双料获奖者居里夫人,在其生涯中也屡屡因性别(当然还有族裔和其他)遭受“另眼相看”。

  ▲10月2日,瑞典皇家科学院公布201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图片来自新华社

  多位女性获奖者都曾在不同场合表示,自己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获得和男性同行同样的进取机会。这种因性别而产生的“另眼相看”往往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影响到女性自然科学奖的成就。不仅如此,相对于男性,女性自然科学家受到家庭、生活等其他“非专业相关”因素干扰的概率也往往更大。

  最后,女性自然科学研究者的成就有时会仅仅因为性别关系而得不到公正评价。正如“2018年度欧莱雅-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杰出女科学家奖”评审团主席、2009年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获奖者、澳大利亚-美国双重国籍分子生物学家布莱克本(Elizabeth Blackburn)在宣布2018年度“欧莱雅-教科文组织杰出女科学家奖”获奖名单时所言,占自然科学专业研究者比例28%的女性自然科学奖,在诺贝尔自然科学奖项的获奖者中仅占比3%不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公平的评价”。

  当然,随着女性社会地位和接受自然科学高等教育比例的稳步上升,压在女性自然科学家头顶的“玻璃天花板”终有被顶破的一天,女性自然科学家的努力、才能和贡献,也终将在诺贝尔自然科学奖项方面得到应有的体现。但如前所述,诺贝尔奖是带有“延时效应”的评奖系统,距离那一天的到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也许还不仅仅是时间。

  陶短房(旅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