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民主党人对总统特朗普发起的弹劾调查已经持续月余,近几日,民主党接连曝出重磅消息,特朗普因“通乌门”带来的麻烦越来越大。


11月5日,弹劾调查关键人物之一、美国驻欧盟大使高登·桑德兰“倒戈”,证实他曾经参与了向乌克兰官员提出交换条件一事。这是与特朗普有直接接触的高级官员首次承认,特朗普将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作为其调查政治对手的筹码。


11月6日,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公开了另一名弹劾调查关键人物、美国驻乌克兰代办威廉·泰勒此前在国会作证的证词,泰勒表示“明确意识到”特朗普曾用军事援助换取乌克兰调查前副总统拜登父子。


此外,据CNN报道,民主党正在酝酿“大招”。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6日表示,下周三,众议院将首次就总统弹劾调查举行公开听证会,届时泰勒、国务院助理国务卿帮办乔治·肯特将出席作证,前美国驻乌克兰大使玛丽·约万诺维奇则将于下周五出席另一场听证会。


不断曝出的“猛料”,让特朗普距离被弹劾越来越近。BBC称,若是众议院最终通过对特朗普的弹劾,他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继安德鲁·约翰逊、比尔·克林顿之后第三位被弹劾的总统。


美国总统特朗普。图/视觉中国


起因:一封举报信引发的弹劾

 

针对特朗普的弹劾调查开始于美国情报官员的一封举报信。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今年7月25日,特朗普在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通话中曾多次要求乌克兰政府调查拜登父子。而就在稍早前,特朗普暂缓了向乌克兰提供近4亿美元的军事援助,批评人士认为他是以此为筹码施压乌克兰。针对此事,一名美国情报官员8月12日向国家情报督察长迈克尔·阿特金森发出举报信,称总统在和外国领导人的通话中“行为非常不当”。

 

特朗普曾多次暗示,拜登在担任副总统时,曾利用职权施压乌克兰解雇一名检察官,让他在乌克兰一家能源公司任职的儿子亨特·拜登获益。但拜登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乌克兰官方也表示,没有证据显示拜登父子有不当行为。


此事在美国引发轰动,许多民主党人指责特朗普滥用职权谋求个人利益,同时寻求外国势力干预美国2020年大选。特朗普本人则多次否认此事,称他和泽连斯基的通话“非常完美”。迫于压力,白宫方面还公布了特朗普与泽连斯基的通话记录。


9月12日,美国国会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通过一项决议,为弹劾总统相关调查确立准则。9月24日,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宣布对特朗普展开正式的弹劾调查,称他违反了总统就职宣言和宪法所规定的义务,六个单独的委员会将对特朗普在任期内的行为进行调查取证。10月31日,众议院投票通过对特朗普的弹劾调查程序。特朗普距离被弹劾又近了一步。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与特朗普。图/视觉中国


进展:下周将举行首次公开听证会


在正式开始弹劾调查后,众议院传唤了白宫、国防部、预算办公室、国务院等多个机构的证人前去作证,包括多名特朗普政府前任和现任官员等。不过,这些听证会都是闭门举行的。


当地时间11月6日,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表示,“对于去年发生的事情,我们正越来越确认。同时,对于总统让整个政府机构帮助他施压乌克兰调查政治对手的黑料到了哪个程度,也越来越确认”。希夫同时表示,下周三国会将举行两场公开的电视听证会,民主党和共和党人可以共同向证人提问。


第一位出席公开听证会的将是美国驻乌克兰临时代办威廉·泰勒。他是此次调查的核心人物之一,此前已经出席了众议院3个委员会的闭门听证会。美媒VOX称,众议院于11月6日公布的泰勒证词有三个要点,一是泰勒“明确意识到”特朗普试图以军事援助施压乌克兰调查拜登父子;二是泰勒认为让乌克兰干预美国政治以让特朗普和泽连斯基在白宫会面是“不值得的”;三是泰勒对鲁迪·朱利安尼在特朗普政府乌克兰政策中的角色表示怀疑。


第二位出席公开听证会的将是美国负责欧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帮办乔治·肯特。肯特此前也已经出席过众议院闭门听证会,他当时表示在乌克兰问题上,国务院官员都被“边缘化”了。在他表达出对朱利安尼的担忧时,他的上级还曾警告他“保持低调”。

 

除这两位关键证人外,美国驻乌克兰前大使玛丽·约万诺维奇将于11月15日出席另一场听证会。约万诺维奇今年10月在出席闭门听证会时曾表示,自己今年5月突然被解雇是因为特朗普连续数月向国务院施压,而她反对政府在与别国政府合作时通过非正式渠道展开。约万诺维奇还表示自己感到受到了威胁。


美联社称,这三人下周的作证将补充完整特朗普“通乌门”的整个故事,基本确立特朗普总统行为不当的基调。

 

美国国会山会议室。图/视觉中国


影响:特朗普或成第三位被弹劾的美国总统


面对民主党持续的弹劾调查,特朗普一直否认有任何行为不当,同时指责这是“美国史上最大的猎巫行动”。共和党也指责弹劾调查是民主党的政治斗争。


根据规定,在调查结束后,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将综合所有委员会的证词,若是其认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总统有不当行为,众议院将发起弹劾表决。若是多数议员(50%以上)支持弹劾,总统就将被弹劾,同时参议院必须对此进行审议。在审议过后,参议院将就总统是否有罪进行表决,若是2/3以上(67%以上)参议员认为总统有罪,总统将被解职,副总统将接替其职务。若是支持有罪者未达到2/3,总统将保留职务。


在美国历史上,共有3位总统曾面临弹劾程序,其中安德鲁·约翰逊和比尔·克林顿遭到弹劾,但最终被宣告无罪保留职务;而理查德·尼克松则为了避免弹劾而在弹劾表决前主动辞职。因此,若是特朗普最终被弹劾,他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三位被弹劾的总统。而若是他最终被确认有罪,他将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被弹劾下台的总统。


事实上,就在特朗普深陷弹劾泥潭的同时,共和党在5日举行的两场地方选举中失利,这使得许多共和党人忧虑了起来。据CNN报道,美国四个州于5日举行了州长和议会选举,其中民主党声势壮大,而共和党则在两场选举中失利。

 

在肯塔基州,虽然特朗普周一晚特意为共和党州长马特·贝文站台造势,但民主党候选人安迪·贝希尔依然领先于贝文,有望赢得州长之位。在弗吉尼亚州,民主党人从共和党人手中赢得了参众两院的控制权,全面掌控该州议会。这也是25年来,民主党首次完全控制弗州。在密西西比州,共和党人保住了州长之位,但民主党人势力有所加强。在新泽西州,预计民主党将保住众议院的多数席位。

 

有分析认为,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民众对特朗普弹劾调查的态度,可以视为明年大选的风向标。

 

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希夫。图/视觉中国 

 

专家观点:民主党要将特朗普弹劾下台非常困难

 

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袁征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民主党接连曝出的这些证词对于特朗普肯定是不利的,但民主党想要真正将特朗普弹劾下台并不容易。袁征指出,由于民主党控制着众议院,要在众议院获得多数支持对特朗普进行弹劾是很容易的。但是弹劾进入参议院后,要对特朗普进行定罪是非常难的。目前来看,美国国会对于弹劾特朗普基本上是按照党派划分的,共和党全部反对弹劾,因此除非出现非常重大的消息证明特朗普有罪,由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基本不可能对特朗普定罪,这样特朗普即使被弹劾也不会下台,可以继续担任总统。

 

袁征认为,民主党人此前在是否弹劾问题上一直非常谨慎,原因就是他们自己也明白要把特朗普弹劾下台非常困难。那么,民主党为何最终还是发起弹劾调查呢?袁征表示,民主党发起弹劾调查主要是基于党派政治目的,他们希望通过调查找到更多证据、揭露更多信息,从而让特朗普和共和党在大选中处于尴尬地位。

 

不过,此次弹劾调查对于特朗普2020年大选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袁征认为目前还不能下定论。袁征称,此次弹劾调查对于特朗普明年大选的影响肯定是有的,但到底是有利影响还是不利影响有待观察。一方面,若是民主党揭露的信息证实特朗普利用总统特权谋求个人政治利益,一些中间派选民可能会因此反对特朗普,从而不利于他寻求连任;但另一方面,若是民主党折腾半天也没有什么新东西,很多选民可能会认为民主党只是专注政治斗争不干正事,反而强化对特朗普的支持,这对于民主党来说就是灾难性的。

 

新京报记者 谢莲

编辑 李国君 校对 李世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