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栖身

　●闻黎明，60岁，闻一多长孙，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革命史研究室主任、研究员，曾住帽儿胡同9号院

　1974年，我从新疆回到北京，进入北京大学读书时，我们家在帽儿胡同9号住了已经快两年时间。当时整个院子分为三家，我们和一户姓谭的人家分住假山外侧靠近帽儿胡同的几间房子内，院子的主体包括假山后的前院和整个后院都是段云家的。段云当时是国家计委副主任，可能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搬了进来。

　我们两家的房门都开在帽儿胡同中，段云家的大门在院子北边，正对着另一条胡同（景阳胡同），但门牌号都是帽儿胡同9号。当时，段云家的大门更像院子的正门，所以我们更习惯于把自己家住的院子称为“后院”。一开始，几家人共用一个门牌号，我们两家的来信经常误寄到段云家，因此后来我家在门口自己贴了一个“9号旁门”，谭家的自称“乙9号”，这也得到了邮局的默认，误寄的事就很少发生了。

　刚刚住进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院子叫做“可园”，直到后来跑到假山后面段云家的院子里玩，看到了那个刻着可园建造缘起的石碑。旁边胡同中的百姓好像很少到院子里来，不过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段云家的院子成了一个避难场所，他家的客厅中都住了很多周围的邻居。

　我家住的几间房子被一道穿堂分割在两边，从这个房间去那个房间都得经过穿堂，家里人口也越来越多，这样，80年代初，奶奶去世之前不久，我们就搬了出去。前后大概总共住了有10多年的样子。这之后，赵朴初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记得有一次见面，他曾经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搬到你家去了！”但时间也不长，后来好像就剩下了段云一家。1997年段云去世，之后不久，段家人也搬了出去，从那时起，这个院子大概就空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