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焦裕禄的二女儿、河南兰考焦裕禄干部学院名誉院长焦守云的新书《我的父亲焦裕禄》首发式在北京举行。该书系首部由焦裕禄家人撰写的回忆作品。

  新书发布会现场的焦守云

  除了人们熟知的焦裕禄在兰考任职的故事外,《我的父亲焦裕禄》也首次披露了焦裕禄一生各个时期不为人知的故事。

  回忆起焦裕禄,焦守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父亲临终前给母亲的嘱托:把儿女养大、给老人送终,不要向组织提要求、要救济。焦守云告诉“政事儿”,几十年来,家里人从来没有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这是父亲传下来的家风。

  “母亲和我觉得没有一个演员像焦裕禄”

  焦裕禄与妻子徐俊雅

  从1966年2月新华社长篇通讯《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发表至今,几十年来,无数反映焦裕禄的影视、文字作品问世,兰考县委书记的形象被几代中国人记忆。然而,焦守云却告诉“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母亲和自己觉得没有一个演员像焦裕禄。近年来,在中国歌剧舞剧院工作的儿子余音饰演焦裕禄的演出已达60场,但焦守云却认为,儿子也没有演出父亲的样子来。

  “我爸爸小一米八的个儿,死的时候才40出头,在妈妈和我们眼里,是一个标准的大帅哥。”焦守云说,上世纪90年代,因为母亲觉得李雪健长得不像焦裕禄,电影差点泡了汤。

  焦裕禄出生山东农民家庭,打过鬼子参加过革命,又当过工业企业的技术干部,焦守云说:“工、农、兵,父亲都占全了。”

  焦裕禄从小学二胡,解放战争时期,作为南下干部,焦裕禄到河南尉氏县工作。当时为了推进土改,聚拢群众做宣传成为第一步。焦裕禄把宣传口号编成歌,拉二胡成为土改的利器。而妻子徐俊雅爱唱歌,也正是仰慕焦裕禄的文艺才华,和焦裕禄走到了一起。

  “孔孟之乡,山东人讲究。我奶奶经常说,再穷也要洗干净衣服,穿整洁出门。”焦守云回忆,影视作品中的焦裕禄身上穿的满是补丁的衣服,但实际上焦裕禄很注重仪表,他穿的干部服,除了袖口和领口有补丁,其它地方都没有。

  “父亲严厉批评哥哥白看戏行为:这是剥削”

  以“县委书记的榜样”闻名的焦裕禄其实真正担任兰考县委书记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1962年,焦裕禄是以县委副书记的身份来兰考主持工作,当时开封地委表态,干好了就扶正。

  据时任开封地委书记张申回忆,当年要给兰考选配新的县委书记,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兰考是豫东的重灾区,有的人一听说去兰考,就想办法推脱,当时一个同志一听是去兰考,一下子精神失控,跑到厕所里哭了起来。

  张申在尉氏县做过县委书记,是时任尉氏县委副书记焦裕禄的老上级。当时他找到焦裕禄时,焦裕禄的肝炎已经很厉害。“如果父亲以这个理由推脱,组织也不会为难,但他二话没说,表示越是困难越能锻炼人。”焦守云在书中回忆。

  除了在盐碱地上种泡桐树,带领兰考人民除“三害”的事迹,焦守云还回忆了在兰考时候父亲和哥哥的一件事。“我哥哥那时小,去看戏,卖票的问是哪里的,他说是县委的。卖票的又问是谁,哥哥说是焦裕禄的儿子。就进去了。”焦守云说,后来父亲知道此事,把哥哥严厉批评了一顿,说演员唱戏也是一种劳动,白看戏就是剥削。第二天,父亲亲自给戏院补上了2毛钱戏票。

  对家人严格要求,对干部也是一样。一次焦裕禄在县委墙上看到福利救济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救济款是60元。他询问工作人员,救济是什么条件。工作人员说“家在灾区、生活困难、本人申请。”焦裕禄立即说:“我家既不在灾区,我本人也没有申请,为什么有我。我一分钱也不要。”

  “没有用父亲的名义去发财”

  不要救济,成为焦裕禄临终时留给家人的嘱托。焦守云回忆,“焦裕禄去世前给母亲留下话,把儿女养大、给老人送终,不要向组织提要求、要救济。我们家这几十年来,就是按照这个要求做的,没有用父亲的名义去发大财,也没向组织提出过什么要求。”

  1991年春节,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回上海过春节,路过兰考,在兰考下车给焦裕禄扫墓,看望了焦裕禄的家人。“我给江泽民介绍,我父亲死的时候母亲才33岁,他神情凝重地跟母亲说,焦裕禄的军功章上这些年有你的一半啊,你不容易。”

  焦守云的儿子余音告诉”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2000年,开封的一些企业面临破产倒闭,大姨的两个儿子都下岗了,后来自己外出打工,这些年大姨还住着漏风的平房,冬天非常冷。

  “我们那有人说,你们家这么多大领导来,跟谁说一声不行,还不能把问题都解决了?”焦守云说,很多机会,用焦裕禄的名字,会得到好处,“但是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父亲教导过我们,临终时留下过话。”

  焦裕禄的妻子徐俊雅是解放前的初中生,有文化,也很有工作能力。上世纪80年代做过兰考县的副县长和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焦守云回忆,母亲退休后也经常说,不能让组织照顾。“有一次住院,报销了一万多块医疗费,母亲很生气,说用了公家的钱,把兰考的医疗费都花光了。”

  “习近平为焦裕禄流过两次泪”

  2014年3月17日,习近平参观焦裕禄同志纪念馆

  焦守云向“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说,现在自己是“三坐(做)”——一坐飞机、二坐火车、三做报告,是一生中最忙碌的时候。“到明年年底,全国的县委书记都听了我的报告了。”焦守云说,许多干部听他报告都被焦裕禄的理想信念和工作经历感动。

  此外,今年63岁的焦守云还有着一个特殊的经历,她曾受到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和习近平等领导人的接见。

  1966年9月15日,13岁的焦守云到天安门广场接受毛泽东第三次检阅“红卫兵”。“那时所有领导人都在,有周恩来、陈云、邓小平等人。”焦守云回忆,她当时在广场上等待毛主席出现,清华大学的学生告诉周恩来,焦裕禄的女儿来了,周恩来赶紧派人拿了条子到广场上去找自己。

  “上了城楼,周总理就问我,你妈妈还好吗?家里几口人?”焦守云说,当她告诉周恩来家里有6口人时,周恩来还给身边的人做了个“6”的手势,表示家里人不少。

  当天下午三四点钟,毛泽东来到城楼,王光美把焦守云介绍给毛泽东。“当时群众的呼喊声特别大,王光美第一次介绍我,主席没听清,她就贴着主席的耳朵又说了一遍,说这是焦裕禄的女儿。”焦守云说,毛泽东跟她握了手,点了点头,由于声音太大没有说话。要照相的时候,毛泽东给林彪点了点头,林彪也走了过来,焦守云和毛泽东、林彪一起在天安门城楼上留下了一张合影。

  1991年,江泽民来到兰考接见焦裕禄家人。1994年和2003年,胡锦涛两次接见了焦裕禄的家人。这三次接见,焦守云都作为亲属在场。

  从2009年至今,习近平总书记已经三次视察兰考。焦守云回忆,2009年,习近平去了焦桐园,看焦裕禄亲自种下的那棵泡桐,并仔细看着那张焦裕禄站在焦桐旁的照片。

  “兰考是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习总书记的联系点。同时,焦裕禄和习仲勋一前一后都在洛阳矿山机器厂工作过。”焦守云回忆,习近平在接见她时说“今天很高兴,像走亲戚一样。”

  在2014年3月的考察中,习近平去了焦裕禄同志纪念馆、兰考县为民服务中心、东坝头乡张庄村、焦裕禄干部学院。担任焦裕禄干部学院名誉院长的焦守云回忆,习近平在这次考察中谈到:“我们这一代人是深受焦裕禄同志事迹教育成长起来的,焦裕禄同志的形象一直在我心中。焦裕禄同志是县委书记的榜样,也是全党的榜样,他虽然离开我们50年了,但他的事迹永远为人们传颂。”

  焦守云告诉“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习近平为焦裕禄流过两次泪。

  1966年,习近平13岁,上初中一年级。谈起这段往事,习近平曾说:“1966年2月6日,《人民日报》刊登了穆青等同志的长篇通讯《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我当时正上初一,政治课张老师念了这篇通讯,我们当时几次都泣不成声。”

  习近平第二次为焦裕禄流泪,是看了1990年7月9日的《人民日报》头版刊登的《人民呼唤焦裕禄》文章后。之后他还专门填了《念奴娇·追思焦裕禄》一词。其中有词句“百姓谁不爱好官?把泪焦桐成雨。”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撰稿:新京报记者 吴为 校对:陆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