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讽刺移民后代女议员 其种族言论遭民主党猛烈炮轰。视频来源：新京报 “我们视频”
美国得州埃尔帕索市沃尔玛超市枪击案发生的时候，特朗普正在新泽西的高尔夫球场度周末。
枪击案发生后，特朗普没有即刻作出反应。大约1小时后，他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枪击事件是怯懦行为”。有视频显示，特朗普参加了在俱乐部举办的一场婚礼。
周日，俄亥俄州代顿市又发生了枪击案。24小时内两起枪击案导致29人死数十人受伤，特朗普终于在周日将反应升级。他下令全国降半旗志哀，把两起枪击案导向枪手个人的仇恨导致的特殊精神问题。在这个导向下特朗普强调：“仇恨在我们国家没有地位。”
仇恨不应该有地位，但仇恨言行在美国正变得越来越有市场。得州21岁的“孤狼”枪手克鲁修斯，就是一个仇恨西裔移民的人，他也是共和党的支持者。
虽然没有证据显示克鲁修斯受到了哪个政客或网络大V的影响，但不少美国媒体和批评家们认为，特朗普难辞其咎。总统本来就有强大的话语权，特朗普又是一个喜欢用暴力语言控制媒体音量的人，这势必影响舆论场，并让美国的种族主义者特别是白人至上主义者感受到激励。
种族主义者的变相扩音器
早在竞选期间，特朗普就不断试图挑衅族群问题上的传统“政治禁忌”。
他质疑美国过去相对宽容的多民族熔炉形象，认为在移民问题上应该挑挑拣拣，选择北欧国家的移民而不是拉丁美洲的移民。
这已经政治不正确，但足以求得关注，积累特定人群的支持率。
当上总统以后，特朗普丝毫没有收敛。为了推行他的移民政策，他曾把无证移民形容为“暴徒和动物”。为了建美墨边境墙，他把墨西哥非法移民定性为都是“强奸犯和杀人犯”。有人说，特朗普在移民问题上的煽动性言论“如同第三帝国的语言。”
特朗普的类似言论在美国确实起到了蛊惑作用。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今年5月特朗普在佛罗里达的巴拿马海滩举办的一次演讲集会。在集会上，特朗普说，拉丁裔移民对美国就是“入侵”。
特朗普感叹：“你怎么阻止这些人？你不能。”这时底下有人喊“向他们射击！”成千上万的听众欢呼了起来。特朗普笑了，然后轻描淡写地开玩笑说：“只有在潘汉德尔，你才能逃脱这种说法。”意外之意，虽然他不赞成如此暴力的言论，但在美国是有地方可以容忍的。
人们可以注意到，得州“孤狼”克鲁修斯在行凶前曾发表过“宣言”，称他担心的是西语裔移民对得州的“入侵”。西语裔移民基本就是拉丁裔移民的同义词，而“入侵”则是特朗普首创。
严格讲，特朗普从来没有种族主义或白人至上主义的直接、系统阐述，但性质相同的言论太多了。他充当了“扩音器”的作用。
▲美国枪击案不断死伤惨重 特朗普：都怪枪手有精神疾病。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政党斗争和新舆论环境制约了反抗力
对于特朗普的诸多出格言论，按道理美国主流社会难以容忍。但是，人们可以注意到，三年多来反抗声音极其微弱。
这首先是因为特朗普巧妙地把出格言论与政党斗争捆绑到了一起。
前一阵子，他用种族主义言论攻击4名民主党女议员，让她们“滚回自己的国家去”，其实其中3名议员就是美国出生。上周，他又因来自巴尔的摩的黑人众议员卡明斯批评他的边境政策和种族主义倾向，在社交媒体上大骂了三天三夜。特朗普称“巴尔的摩地区”令人恶心，充满老鼠和啮齿动物的混乱“，声称”没有人类想住在那里。"
巴尔的摩曾是美国早年试验和实施种族主义的地区，特朗普犯了大忌。
但是，因为是政党斗争，特朗普骂得再出格，共和党也得支持。如此一来，至少在权力场，对抗力量就少了一半，特朗普就有了政治安全伞。
除权力场外，媒体本来也是制约总统出格的重要一方。但是，新舆论环境改变了权力架构。特朗普只需要抓住受众越来越多的社交媒体，同时持续妖魔化不服从的传统媒体，就可以控制风险。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在测试出主流媒体的弱势后，这根能够制约他出格言行的绳索也就解除了。
由此，可以看出美国政治生态的恶化。这种恶化态势，成了种族主义和白人至上主义言行泛滥的土壤。
枪击案与控枪案之间是个死循环
除了追索美国“独狼”们的行凶动机和背景，另一个老到掉牙的话题是：美国为什么不控枪？
美国因枪击案每年死伤3万多人，去年枪击致死高达14000人，今年到目前为止，又有近8500人因枪击死伤。
这是比现代战争还恐怖的数字，但在美国形不成巨大的制度改革能量。
有人说民众拥枪是美国独立的前提，也是自由的象征。但根本原因是美国步枪协会有强大的组织能力。组织能力就是选举能力。
而在今天，由于移民、族群问题激化，枪击案与控枪案之间更是成了一个死循环。
美国控枪机制建立在资格甄别基础上。外来移民比本土居民的拥枪门槛高。在现在的环境下，加大资格甄别，有可能演化为对外来者的又一种排斥。所以，即使主张控枪的一派现在也谨慎了。
虽然特朗普发誓从本周一起加快研究控枪的问题，但他不可能取得什么成就。
一定程度上，这是作茧自缚的必然结果。
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特朗普认真在做的事是删除他过去在社交媒体上过于出格的种族言论。毕竟，孤狼还会出没，只能保持形象。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狄宣亚 校对 李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