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快讯（记者 陈琳 马瑾倩）一边是零零星星刚从外地进京的家政人员忙着登记，另一边，咨询预订保姆的雇主已经排起了长队，桌上电话铃声不停地响……进入1月，北京各大家政服务公司无一例外出现了这样繁忙的场景。
今年过年早、保姆返乡提前，新京报记者近日走访发现，今年家政人员短缺的状况也提前了。“客户比平常增加了两三倍，家政员减少了三分之二。”1月7日，东城区一家家政公司工作人员说。
1月8日，北京市启动“家政服务保供行动”，1月17日-2月8日，参与行动的23家规范化家政服务企业，将以错峰返乡等方式组织家政服务人员留守服务岗位，保障春节家政服务市场供应平稳。北京市商务局生活服务业处相关负责人表示，初步统计，23家企业共有5万名家政人员留京提供服务。
新上岗的家政员接受消防培训。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保姆回乡过年 雇主忙找替班
“去年12月中旬，我家阿姨毫无预兆地就走了，没给我一点缓冲。”市民朱女士这几天抽空就往家政公司跑，希望在节前找到一个能帮带孩子的住家保姆，一直未果。“要么是客户太多轮不上我，要么就是遇不到合适的。”朱女士说，为了找一个保姆，全家上下齐动员，找熟人介绍、上网找、打电话咨询。实在没办法，前段时间婆婆从外地来北京帮带孩子，但老人家年龄大了，这几天赶上气温下降，老人还得了重感冒。“家里简直鸡飞狗跳，一点也不夸张。”
新京报记者走访家政公司了解到，由于今年过年早，1月初就陆续有家政员回乡过年，“预计1月15日以后会迎来家政员返乡高峰，大概会持续到春节后。”阳光家政公司负责人赵小虎告诉新京报记者，去年12月初雇主咨询电话就开始热了起来，往年这种现象差不多要到1月中旬。而大部分雇主都是因为保姆回家过年，急着找替班保姆，“有的是春节期间临时替补，有的也抱着换人的想法，希望能找个更好的。”
很多家庭的保姆还未离京，雇主已开始提前找人。未雨绸缪是一方面，雇主的另一个担心是，“越临近节前，保姆工资越高。”
在阳光家政公司等候的安大爷已经“面试”了好几拨阿姨，还没找到合适的。老爷子介绍，家里的阿姨每月工资4600元，他可以接受节前保姆工资高一些，涨到5000元没问题。“现在两手打算，如果找到合适的，就长期雇下去，实在不行，就当临时替补，家里有96岁的老人，确实离不开保姆。”
也有家庭为了在春节期间留住保姆，提前打商量，让保姆先回家过年，最好赶在春节期间回来。担心保姆一去不返，不少雇主还给买了往返车票。
某家政公司柜台前，不少市民来寻找合适的家政员。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节前家政员人手短缺、工资普遍上涨
家政人员短缺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行业工资普遍上涨。
在一家家政公司，记者观察到，接待员迎接客户第一句话是：“春节期间阿姨工资会比平时贵，您能不能接受？”
据了解，目前家政人员工资基本正常，但下周可能迎来调整，上调幅度为15%-20%。赵小虎表示，公司计划从1月10日后上调小时工工资，从每小时40元上调到50元，预计春节期间将调至每小时60元；住家阿姨月工资现在是4500元-5000元，将调整到5000元-6000元。上调后的价格会持续到2月8日(农历正月十五)后恢复原价。爱侬家政一家门店负责人说，平时育儿嫂月工资是6000元，春节期间将涨到7800元。
即便钟点工价格由每小时40元涨到50元，现在保洁派单最快也要提前三天预订。
一边是雇主急着找到合适的家政员上岗，另一边，各大家政公司每天招上来的人也只能以“零星”计算。爱侬家政北辰店负责人吴女士说，最近每天只有一两个新来的阿姨，这个数字跟平时肯定没法比，店里也留不住人，“一上岗就被客户订走了。”
朝阳区一个家政公司，不时有新来的家政人员前来登记，来自安徽的张大姐特意在节前进京的，因为节前岗位多，而且收入还高。但这种情况只是少数，公司负责人介绍，为应对节前家政人员短缺，各大家政公司会去各地招人。近几年，边远山区的家庭生活条件也不错，人越来越难招了，以前公司招最多的是从四川来的家政员，如今也很难招到人了，“主要是四川就业形势好，当地能吸纳大量劳务用工，工资价位也高，不比北京差多少。”
节前着急找阿姨的市民，大部分家里都有失能失智老人。
保姆回家过年，把老人接到家里照顾，成了绝大多数家庭的唯一选择。对于有失能失智老人的家庭而言，春节期间只能“提心吊胆”过日子。爱侬家政北辰店负责人吴女士说，近期急着找替补保姆的，绝大多数都是家里有老人的，“老人真的是一天也离不了保姆。”
赵小虎表示，针对老年人家庭，公司现在有几种解决办法，一是动员家政员尽量春节留京服务，通过评优秀、发奖品、说服客户涨工资等方法；二是为保姆返乡的家庭准备替补阿姨，替补期间按日结算工资，每天200元起步。另外，公司还有居家养老部，为老人提供“到家服务”，以钟点工的形式，提供上门保洁、清洗、做饭、维修、理发、买菜、陪看病等服务。
等待上岗的家政员。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春节留京保供 家政员每单最多奖励400元
记者从北京市商务局获悉，1月17日-2月8日（腊月二十三至正月十五）期间，北京开展春节家政服务市场保供行动，号召家政服务员错峰返乡、留京保供。
北京市商务局生活服务业处负责人介绍，对留京保供有家政员，北京市将给予一定奖励，奖励对象是住家型和计时型家政服务员，由确定参与本次春保行动的企业派单上岗，1月17日-2月8日期间在岗服务超过18天（含）的住家型家政服务员，按每单不超过400元给予奖励；计时型家政服务员奖励标准按每单25元给予奖励（同一人每天只计1单），每人奖励上限不超过400元。
记者了解到，今年共有23家企业参与春节保供，比去年减少了一半。上述负责人表示，今年征集参与企业的条件较往年有所提高，主要以规范化、连锁化、品牌化企业为主，基本条件是2019年11月30日前在京已有3家（含）以上直营连锁门店或纳入《2019年度北京生活性服务业品牌连锁企业资源库》，如连锁企业有加盟店参与春保行动，企业需已按照《商业特许经营管理条例》在商务主管部门完成备案。提高参与企业标准的目的，也是保证订单质量，降低纠纷发生率。
北京市养老行业协会一位工作人员介绍，过年期间家政人员短缺已是多年未解的难题。平时向家政公司介绍一名家政员，可得到300元左右的中介费用，但过年期间，有的家政公司中介费用提高到2000元，也难招到合适的员工。
上述工作人员介绍，行业内曾尝试通过增加引入外地护工，解决春节期间用工短缺。但引进外地护工要考虑解决食宿问题，且短期引进，家政人员与用人方能否双向满意，也是十分重要的考虑因素，最终计划搁浅。
北京椿萱茂北苑养老服务公司总经理刘宏志介绍，为解决春节期间护理人员短缺问题，养老机构每年10月就提前储备人力资源。新招来的护理人员需要半年以上的培训期，因此过年期间的流动性得到了有效控制。同时，护理员可选择节前、节中、节后不同档期进行休假，保证70%的一线护理人员在岗。过年期间留在北京的一线护理人员，机构会免费将其家人接到北京，并提供免费食宿，保证工作人员安心留在机构过年。
居家的老人春节期间没有照护如何解决？刘宏志介绍，前年春节有顾客反映咨询，保姆回家过年，家里计划出国旅行，无法同去的失能老人无人照护。由此，该机构开始进行春节期间老年人短期托管照护的业务，平均每家分院过年都能接收20人左右，这其中以半失能老人照护型老人居多。
新京报记者 陈琳 马瑾倩 摄影记者 侯少卿
编辑 张畅 校对 陈荻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