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通过出兵利比亚议案 特朗普警告：只会添乱。新京报我们视频截图

1月19日，利比亚问题柏林会议在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联合国利比亚问题特使萨拉梅的主持下召开，普京、马克龙、埃尔多安等11个相关国家的领导人与会，力图促成利比亚内战对立双方达成“持久和平”。

利比亚内战9年，外国“输血”帮倒忙

2011年，利比亚卡扎菲政权在一场得到美英法等国直接军事支持的内战中轰然倒塌，2012年利比亚举行了“一人一票”的选举，建立了得到国际普遍承认的新的正式政府，以及有200个议席的新议会——全国代表大会。

但新政府和新议会内部亲原教旨的“利比亚之盾联盟”和亲世俗的“利比亚国民军”派，旋即发生尖锐矛盾，并最终演变为一场内战。2014年5月18日，后者的领导人哈夫塔尔元帅曾发动了一场占领首都的黎波里议会大楼、解散议会的突袭，但在各方压力下被迫收场。此后国际社会试图用一场新的选举来弥合两派裂痕，结果却令利比亚出现“两个政府”“两个议会”对立的闹剧。

在国际社会调停下，2015年12月17日，双方签署《利比亚政治协议》，同意组建“民族团结政府”，结束分裂状态。次年1月产生了由32人组成的民族团结政府，以亲“利比亚之盾”的萨拉吉为总理，利比亚“两个政府”局面总算结束。

但哈夫塔尔派对权力分配不满，2019年4月，内战重新大规模爆发，以东部城市班加西为大本营的哈夫塔尔派，控制了全国80%以上的国土面积，并包围首都的黎波里，但萨拉吉派坚守首都，哈夫塔尔派久攻不下，连绵的内战导致利比亚局势雪上加霜。

双方之所以能将内战维持如此之久，归根结底是因为各自得到“外援”撑腰：原本在2011年的利比亚内战中支持反卡扎菲派的各国，在新一轮内战中各撑一派，令内战双方“血量”充盈，缠斗不休。

近期，支持萨拉吉派的土耳其一方公开出兵帮助守城，而哈夫塔尔一派则被风传“有俄罗斯雇佣兵助阵”，还有一些国家要么暗助一头、要么两头押宝，内战双方“外援不绝”的结果，自然是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利比亚机场空袭致冲突升级 联合国：正帮难民紧急撤离。新京报我们视频截图

永久和平，恐怕仍遥遥无期

在此局势下，部分期望利比亚早日实现和平的人士推动“釜底抽薪”，力图断绝利比亚内战的“外来输血”。本次柏林峰会，联合国方面的期望，是各方达成一项“变休战为停火”的“永久性”协议，具体落实办法，则是责成各相关国家遵守2011年达成的、不向利比亚任何一方提供军火的武器禁运协定。

从目前情况看，与会各方均同意遵守武器禁运协定，但“永久性停火协议”却相对遥远，至于“永久和平”则更遥遥无期。按照中东研究所专家巴迪等分析家的看法，柏林峰会尽管“豪门”云集，但“成果和与会阵容完全不相称”。

何以如此？

首先，“武器禁运”自2011年起一直在纸面上存在，但这一纸空文从未有效阻止内战各方获得军火甚至是军队。

其次，萨拉吉一直以“利比亚唯一合法代表”的身份自居，而哈夫塔尔自然不甘，两个人都意在“独吞”，只把“分享”当作权宜之计，此前双方曾多次撕毁休战协定。

在这种格局下，即便目前暂时“理论上生效”的休战都岌岌可危、朝不保夕，遑论“永久性停火”乃至“利比亚和平”？

1月18日，联合国利比亚问题特使萨拉梅指出，利比亚需要永久停火，而要实现这一点的前提，是“停止一切外来干预”。

萨拉梅指出了问题的半个实质，即利比亚目前的内战局面，是“外来干预”的结果。但在内战已呈白热化和“烂仗化”的当下，仅“停止外来干预”还远远不够。内战双方的敌对状态不减，这口被打烂的水缸就不可能复原如初。

国际社会尤其相关国家，的确有义务积极介入，还利比亚一个和平，并帮助后者走上和平发展之路。因为目前的乱象正是此前有关国家不负责任的干预所酿成的祸端。

而利比亚实现永久和平的关键，一是相关国家的积极作为，二是以联合国为首的国际组织，能帮助利比亚找到真正适合自己发展的模板——而不是像2011年以来屡屡表现出的那样，将“一人一票”当作万金油，扔给满目疮痍且部族主义盛行、教派影响力根深蒂固的利比亚敷衍了事。

□李厚何（专栏作家）

编辑 孟然    校对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