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视频。抗议形式再升级?美国白人警察当众跪地,为黑人“洗脚”祈求宽恕。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美国媒体报道,美国大规模示威浪潮的发源地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正在拟议废除警察局。

 

当地议会主席丽莎·本德尔7日表示,市议会的13名议员经过投票,9名议员同意启动撤除资助并“解散”警察局的程序。

 

本德尔称,“我们决心解散明尼阿波利斯市的警察局,并与我们的社区一道重建一种新的公共安全模式,从而切实保障我们社区的安全。”

 

不过,明尼阿波利斯市长雅各布·弗雷不准备配合市议会的行动。他6日在街头表示,愿意改革警察部门,但不同意废除整个警察局。这一表态让他遭受了一番现场示威人群的斥责和嘘声。

 

警局是国家机器的组成部分,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为何要拆了这部机器,另行建立“无警察模式”?

 

市议会既有政治倾向也有权力

 

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还真的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政治倾向。

 

美国警察系统不是垂直管理,除联邦调查局的警权来自联邦政府授予,可以管全国外,地方警局的警权都来自地方授予。

 

州、县、市、镇警察,只对属地政府负责,联邦政府管不到。所以在美国多数时候能够看到的警车标识也不相同。有的是POLICE,有的是SHERIFF。

 

城市不同,警局的汇报对象也不同。有的城市实行的是市长负责制,警局归市长管,解不解散市长说了算;有的城市实行的是议会制,警局归市议会的警察代表委员会管,解不解散市议会说了算。

 

明尼阿波利斯市是市长负责制,所以警局会不会解散,光市议会通过了不行,最终需要市长点头。

 

但市议会解散警局的态度很坚决。这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明尼阿波利斯市这几年警察出警的记录极其糟糕,特别喜欢“锁颈”。

 

美国媒体报道说,2012年以来,明尼阿波利斯市警局在行动中至少使用了428次“锁颈”招数,其中65%针对的是非洲裔美国人,但非洲裔人口仅占当地人口的19%,都不一定比亚裔人口多。这里有大量老挝苗族移民去的后代。被捕的4名警察中,有一个就是老挝苗裔。

 

另一个原因是,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是个政治倾向鲜明的议会。议会13名议员,12名是“明尼苏达民主农民劳动党”党员,这个党属于民主党的侧翼组织,但对国家机器一直不感冒。所以,势必会把解散警局推动下去。

 


▲国际丨特朗普称为执法部门骄傲:99%的警察是很棒的人。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解散警局和削弱警力是惩罚监管失控

 

由于地方警局只需要向地方政府负责,所以解散警局看起来有些疯狂,但过去不是没有出现过。

 

加利福尼亚州的康普顿在2000年就解散了警局,把警务工作转移到了洛杉矶县。新泽西州卡姆登市因为管不了犯罪率上升,在2012年也干脆解散了警局,另组了一套班子。

 

而目前民主党占优的一些“蓝城”,也在做削弱警力的事。

 

洛杉矶市长埃里克·加塞蒂上周表示,他将不再增加给洛杉矶警察局预算,把原来准备拨给洛杉矶警察局的2.5亿美元投入医疗、就业和“和平中心”计划。

 

纽约市长白思豪、波士顿市长沃尔什也打算做类似的事。白思豪表示将削减给纽约市警察局的拨款,把资金用于青年活动和社会服务。沃尔什表示将考虑重新分配用于警务工作的资金。

 

美国国会的民主党议员们则从立法层面动手。7日,多名民主党参议员推出了一项名为“2020年警务法”的立法草案,这个草案正在国会到处散发,争取支持票。

 

该法案的内容包括,创建警察不当行为国家档案,禁止对没有攻击性的对象使用“锁颈”招数,理顺对导致死亡事件出现的警察提起诉讼的程序等。

 

解散警局、削弱警力,部分原因是要对多年来对警局失去监管实施惩罚,部分原因是要迎合示威浪潮的民意。“解散警局”、“削减警察经费”是示威者经常喊的口号。


▲白宫附近的示威者。CNN网站截图


“无警察模式”行不通

 

问题是,假如明尼阿波利斯真的解散了警局,另搞一套“无警察模式”,能够管好治安吗?

 

或许个别地方可以,但在多数地方肯定行不通。

 

首先是犯罪率就不允许。美国联邦调查局发布的2018年全年犯罪报告显示,全年美国发生了120万起抢劫、枪击、极端暴力和谋杀等恶性案件,平均一个月就10万起。

 

在底特律、堪萨斯等城市,恶性犯罪事件更集中。底特律每10万人发生的暴力犯罪案高达2000起,很难想象“无警察模式”能应付得了。

 

这还没有算轻微犯罪。而在弗洛伊德被“跪杀”事件发生后,美国不少地方大大小小的社会治安事件直线上升。

 

“无警察模式”还可能让新的执法者不愿意处理恶性案件,而只专注于处理无家可归者、使用假钞之类风险较小的案件。把大案都交给FBI,那将意味都会出现大片犯罪天堂。所以,也有许多政府部门表态反对过分削减警力。

 

一边是特朗普要求多动用国民警卫队甚至出动军队,一边是地方官员们在琢磨解散警局、削减警力,这种对比很奇特、很矛盾。而在这种矛盾的背后,可以察觉到美国社会的撕裂,以及在社会治理方面的束手无策。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狄宣亚   实习生:张晓雨   校对: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