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哩哔哩（简称B站）又又叒被约谈了。

12月21日，B站在其官方微博回应“因涉黄被约谈10余次”一事称：12月3日，在接受政府主管和监管部门的约谈后，我们第一时间接受监管部门的批评和指导意见，积极配合，在为期两周的整改期间内组织专项人力排查和处理了相关稿件。B站表示，整改期结束后，将不断加强内容审核能力，优化内容管理机制，积极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

在即将过去的2020年，B站毫无疑问是商业世界的第一网红：从2019年的跨年晚会到5月的献给年轻人的《后浪》，再到豆瓣9.3的自制综艺《说唱新世代》，B站正在从二次元小众文化圈子逐渐蜕变，被视为是Z世代新兴文化的传播平台。

但伴随着B站的不断出圈，B站老用户的逐渐离去声浪也逐渐扩大——“小破站变了”，如果去B站热门推荐的视频弹幕区留意观察，这样的声音不在少数。这种变化，当然与B站逐渐从小众走向大众的必然趋势有关系，一旦接受大众流行文化的设定，自然也就走向了小众圈子的反面。尽管核心老用户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退场，但大众化的选择充分证明了B站的商业价值：根据B站最新公布的2020年三季度报，其中显示，B站的月活跃用户数已经达到了1.97亿，同比上涨54%，其中移动端月活达到1.83亿，同比上涨61%。

在多份华尔街投行的研报中，分析师们普遍把B站定位为中国的YouTube。而在参加出具报告的23家投行中，几乎都维持买入评级，原因在于，他们认为B站已为中国的Z世代用户创造了一个网络视频娱乐集中地。

站在一家商业公司的角度来看，这种变化可能是无法避免的。可是，B站更为令人尴尬的变化，还不仅仅是二次元文化的退场，而是随处可见的软色情、打低俗擦边球的视频不断被推荐至用户的手机。由于B站的内容定位，这直接意味着其受众中包含了许多未满18岁的青少年群体，这样的不加限制的低俗内容，只会对青少年成长带来极大的不良示范。

无论是“反映问题线索逾五百条”、“行政立案处罚6次”、“约谈10余次”等直观数据，还是点名B站“内容安全比流量更重要，理应把好内容审核关”等严厉口径，来自监管的政策风险自然是B站未来不得不考虑的主要压力所在。但其实不光是涉黄，B站的版权问题也一直为人诟病。据媒体报道，以公考界的明星公司“粉笔公考”为例，在B站内随便一搜，就能非常方便的找到粉笔APP的各种付费内容。此外，还有很多从YouTube上搬运转载的视频，都处于一个灰色地带。

屡屡被举报、常常被约谈却依然无法真正杜绝低俗内容的生产分发，存在于水面之下的版权保护困境，诸多问题其实都指向的是这样一个大漏洞：这家年轻公司在内部风险控制上的步伐远远慢于公司增长扩张的速度，这导致B站的出圈还未真正意义上实现，却已经一只脚踩在了出线的危险边缘。这种内生性的危机，恐怕才是左右未来B站走向的真正阿喀琉斯之踵。

近2亿的用户，中国版YouTube的定位，Z世代的潮流文化聚集地，这些标签都成为了支撑B站超300亿美元市值的核心支柱。但是，如果其风险控制能力持续无法跟上公司规模快速扩张的步伐，这样的市值还能支撑多久，将会是一个未知数。

沸雪（财经评论人）编辑 陈莉 校对 李世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