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快讯(记者 张畅)记者从北京市文物局获悉,近日,《琉璃河遗址保护规划(2020年-2035年)》正式发布。未来,遗址保护区建设控制地带将增加至11.6平方公里,还将建设考古遗址公园。这在琉璃河遗址发现75周年和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100周年之际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考古遗址公园将兼顾教育、游憩等功能

 

《规划》用15章描绘了未来15年琉璃河遗址的保护、开发和利用细节。遗址保护区建设控制地带范围从7.1平方公里增加至11.6平方公里,保护区划包括保护范围、建设控制地带、环境控制区,总面积约1729.7公顷,在建设控制地带西侧新划定环境控制区,总占地面积274.1公顷。将以西周燕国早期遗存及其背景环境为主体,建设考古遗址公园,具有科研、教育、游憩等功能。

 

琉璃河遗址背后,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后,华北最大的洋灰公司决定在琉璃河建厂生产水泥。该公司向中国银行贷款,银行派经理吴良才商洽相关事宜。那时交通不便,从北京出发至琉璃河水泥厂,要途经一片荒野。吴良才穿过一片明显高出周围的台地时,发现此处遍地古代陶片,俯拾皆是。吴良才的哥哥是中国考古学先驱之一吴金鼎(曾发掘著名的山东龙山城子崖遗址)。受到影响,吴良才发现这些陶片非比寻常。他捡了一大包,并兴冲冲地找到在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所工作的苏秉琦。

 

苏秉琦是我国老一辈考古学家,1930年代在陕西宝鸡斗鸡台等地从事考古工作,对西周陶片很是熟悉。看到这些陶片,苏秉琦立即断定是商周的东西,无奈时局动荡,战火一直烧到北京周边,考证之事便搁置了。

 

1962年,“三年自然灾害”刚过去,各地农村都很困难。时任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教研室主任的苏秉琦,在安排考古实习时,考虑到外省条件太差,又想起1945年吴良才提供的线索,就提出去房山调查。多年之后,苏秉琦在回忆这件事时总会要说,“如果没有四十年代吴先生的发现,也不会有20年后派学生去试掘的事。”


琉璃河遗址出土的堇鼎(左)和伯矩鬲(右)。北京市文物局供图


琉璃河曾出土堇鼎、伯矩鬲等西周青铜器

 

后来,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后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市文物工作队(后为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学系等单位对琉璃河遗址前后开展过五次大规模发掘。这处遗址的发掘次数之多、时间之长,在北京考古史上仅次于周口店。

 

1972年,董家林平整土地时,在村东北隅发现车马坑遗迹。推土机已经把马头、马骨架推出来了。正在带队发掘的北京大学邹衡先生让当地人赶快停下来,但是没有效果。他立即回学校向领导作了汇报。当时派驻北大军管的是8341部队,邹衡就向政委做了汇报。

 

政委很快向国务院做了汇报。第二天国务院农林口负责人带着几位部长来琉璃河,问邹衡的意见。邹衡表示这样重要的遗址应当保存。负责人经过考虑讲:中国这么大,保留这么三千多平米的地方完全可以(实际上是3000米×1500米)。他命令推土机开出琉璃河,遗址这才幸免于难。

 

琉璃河遗址经过科学发掘,发现了西周古城、高等级墓葬、宫殿建筑区、手工业作坊遗存等,出土了大量精美文物。其中,堇鼎是北京地区出土的体量最大的青铜礼器,克盉、克罍、伯矩鬲等有文字青铜器为《史记》所载的西周分封制提供了最早的文字证据,出土的刻字甲骨为“夏商周断代工程”提供了重要的测年材料。

 

琉璃河遗址是北京城市发展的源头,代表了北京三千余年的历史,也是西周时期分封制度和礼乐制度的证明。1988年,琉璃河遗址被列入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新京报记者 张畅

编辑 白爽 校对 李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