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朝阳区5G直播基地，赵灵在直播间每卖出一件商品都要敲一次锣，他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

据中国残联统计，截至2020年2月，我国有8500万残疾人，约占总人口的6.21%。《2020年残疾人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全国城乡持证残疾人就业人数为861.7万人，约占残疾人总数的10.1%。随着网络直播带货的兴起，越来越多和赵灵一样的残疾人走进了直播间。

新身份，新尝试

“铛！”

赵灵敲响了铜锣，响声在20平方米的直播间内震颤，这是给已经上播三个半小时的他提个神儿，也是一个小小的仪式，感谢下单的朋友。

赵灵面前的桌上，虎皮凤爪、芝士薯片、蟹味锅巴、辣条……摆成一排，他要做的是在镜头前一一试吃，再将零食推销给直播间里的观众。上播第3个半小时，清瘦的脸上挂着倦意，赵灵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42岁的赵灵，患有先天性脊柱裂，腰部以下没有知觉，一直以轮椅为伴。他曾在上海的残疾人福利工厂做过服装熨烫和包装，也在复印室打过零工。轮椅上做主播，这是赵灵在北京找到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的新身份。

5月10日，朝阳区5G直播基地，赵灵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围裙上写着“努力挣钱”的目标。

5月10日，朝阳区5G直播基地，赵灵结束四个小时直播后，同事为他的直播进行总结，指出他的不足。

5月10日，朝阳区5G直播基地，赵灵结束直播后，用手机拍下每天的总结。

背后的艰辛

开播一个月，赵灵吃的零食比过去四十几年都多，还要记住每种零食的口味、成分、保质期、价格、发货时间、快递公司，以及直播时的推荐顺序和流程。“嚼得都麻木了，记得也烦躁了。”赵灵直言。

直播内容记不住，赵灵想了个办法——做个隐蔽的“提词器”。他将“如何互动”、“怎么留住观众”、“引导下单话术”等关键字句写出来，贴在桌边，实在招架不住时偷偷瞥上一眼，为自己解个围。

上下班路上也会耗费他大量精力，家住丰台区南苑，公司在东五环，赵灵骑着改装的残摩单程就要一个多小时。下班后，一边看吃播，一边跟着学表演，一边丰富上播词汇。赵灵坦言，镜头前的这次工作机会，对于经历过太多求职挫败的他来说，算得上光鲜且平坦了。

5月10日，朝阳区高碑店东路，赵灵骑着改装的残摩去上班，单程需要一个多小时。

5月10日，朝阳区5G直播基地直播的桌子边，贴着赵灵自制的直播提示纸条。

普通人能做，残疾人也能做

赵灵每周直播6次，每次4个小时。如今，他在镜头前越来越自如了。可以放松地跟观众聊天，分享身边的新鲜事。

成交的锣声也越来越密集，从4月5日第一次开播到5月15日，赵灵累计直播20场，完成了不到200单的售卖，累计销售额6000元左右。虽然与直播间挂着的“残疾人零基础直播带货，30天挑战卖2万”的豪言壮语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上播以来，没有一天是零单。

“我们不是要把残疾人主播包装成网红博人眼球，我们只是想给残疾人提供一份方便他们做的工作而已。” 踏踏实实卖货是东城区残联就业部负责人王子萦的观点，“我们要为残疾人提供真正的服务，让他们可以通过直播卖出一些小东西，有点实在的收益，而不是卖惨。”

融合、共享，这正是新的残疾人就业理念。赵灵一直坚信，普通人能做的事，残疾人也能做。

5月10日，朝阳区5G直播基地，赵灵在四个小时直播时间里，已经可以十分熟练地跟粉丝们互动。

5月10日，朝阳区大宝日化直播间内，冯皓（左）用手语为搭档翻译商品介绍。

5月12日，东城区残疾人活动中心直播间内，谢梅正在介绍儿童绘本。

5月12日，东城区残疾人活动中心，残疾人制作手工艺品将以直播方式进行销售。

新京报记者 王飞 张静姝 实习生 黄琪峰 牛清妍 摄影报道

编辑 殷楠  校对 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