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进行性的神经退行性疾病,它以认知功能损害为核心症状,并伴有情绪与精神行为症状,导致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学习能力、工作表现和社会交往功能明显减退。只有早期发现,阻断病程,才能阻止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生、发展。


6月18日,在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主办的“2021年阿尔茨海默病(AD)新进展国际论坛”上,国家老年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中国阿尔茨海默病临床前期联盟主席韩璎教授指出,绝大多数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意识到记忆力减退是病,想起来看医生的时候,80%已经达到中/重度痴呆的阶段,错失诊治的最佳时间。

 

我国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或超千万

 

2020年,宣武医院发表在《柳叶刀公共卫生》杂志上的流调数据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人群中阿尔茨海默病的患病率为3.9%,该病的患病率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高。2021年5月11日结束的第7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全国人口共14.1178亿人,60岁及以上人口占18.7%。由此推算,国内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超过1000万人。


韩璎教授介绍,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最先受损的脑区是海马,痴呆前期会出现情景记忆受损,表现为记不住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比如,上街买菜交了钱,却忘记拿菜,回家之后想不起来菜丢在哪里,即使经过提醒也想不起来。这种情形就有别于正常老化,应引起高度警惕。


“情景记忆受损是痴呆前期的核心特征。”韩璎教授提醒,出现情景记忆受损,就表明已经是痴呆前期,也就是轻度认知功能障碍阶段。

 

大脑也有“老年斑”,而它正是阿尔茨海默病诊断的“金标准”。韩璎教授解释,所谓大脑的“老年斑”是指沉积于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大脑皮层的淀粉样蛋白(β-amyloid,Aβ),淀粉样蛋白聚集于大脑皮层达到一定的量之后,会诱发tau蛋白过度磷酸化,引起脑细胞死亡。“只有早期发现,防患于未然,才是阿尔茨海默病诊治的最高境界。”韩璎教授说。

 

“如果能够在健康体检中加上神经心理量表筛查,发现临床前期主观认知下降的患者后,再做淀粉样蛋白检查,那么就可以实现超早期发现阿尔茨海默病,及早诊断并治疗。”韩璎教授说。

 

韩璎教授强调,尽管淀粉样蛋白形成的确切原因尚不明确,阿尔茨海默病却可以预防。“预防阿尔茨海默病是人们终生都需要做的功课,包括提高自身受教育程度(15岁以前)、中年开始预防听力减退、防止脑外伤发生、预防高血压和糖尿病、远离肥胖、戒烟控酒、多运动、保持良好心态等。”

 

干预时机太晚,新药研发困难重重

 

针对阿尔茨海默病的药物研发是一大难点。多年来,全球药企投入巨额经费研发,大部分却以失败告终,包括礼来、武田制药、默沙东、辉瑞等。在韩璎教授看来,以往阿尔茨海默病药物研发失败,重要的原因在于干预时机太晚。

 

韩璎教授介绍,在AD临床前期,仅有淀粉样蛋白阳性,尚未触发级联反应之前,消除脑内“老年斑”是阿尔茨海默病新药研发的一个关键时机与靶点。有的药物针对前体蛋白的剪切酶,希望减少β-淀粉样蛋白的产生;有的药物针对β-淀粉样蛋白的单体,希望通过消除单体而减少聚体,防止“老年斑”沉积;有的药物针对β-淀粉样蛋白的寡聚体和纤维。

 

近日,美国食药监局(FDA)自2003年以来批准的首个阿尔茨海默病的抗β-淀粉样蛋白疗法。不过,该药的获批上市也引发不少争议,一些专家认为,其临床试验数据无法决定性地证明该药物可以延缓患者的认知功能衰退。不过,韩璎教授认为,该药的问世填补了AD临床前期药物治疗空白,或可彻底阻断AD病程,为人类根治AD带来曙光。

 

另据美国clinicaltrials.gov临床试验注册中心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月5日,在阿尔茨海默病领域共有126种药物开展152项临床试验,其中28种药物已处于三期临床,74种药物处于二期临床,24种处于一期临床。相比2020年,新增5种药物进入临床试验。在这些新药中,有82.5%属于疾病调修药物。作为一类新药,疾病调修药物能够在症状尚未出现的疾病起始阶段及时作用于阿尔茨海默病的病理机制,阻止或延缓病程的发生发展。

 

“除药物干预之外,阿尔茨海默病临床前期可以靠非药物干预,延缓疾病进展。包括音乐、舞蹈、太极以及地中海饮食、芳香疗法和认知训练等。”韩璎教授表示。


新京报记者 王卡拉

校对 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