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一体的莫拉塔，固执的恩里克，2012年以来的大赛最佳战绩，又爱又恨的球迷。对于西班牙足球来说，过去近一个月可谓痛并快乐着，有遗憾也有欣慰，点球大战不敌意大利被挡在决赛门外，以这样一种方式告别欧洲杯舞台，或许正是复兴的开始。
西班牙“黄金一代”连夺2008年欧洲杯、2010年世界杯、2012年欧洲杯前，也曾经历过2004年欧洲杯小组出局、2006年世界杯止步16强，一个伟大时代来临前难免会经历阵痛。这支西班牙非常年轻，恩里克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改造，多一些耐心，下一个辉煌时期或许会在不经意间来临。
莫拉塔跪滑庆祝扳平一球。图/IC PHOTO
成也莫拉塔败也莫拉塔
自打走上职业足球道路起，莫拉塔似乎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出身于马竞青训，结果加盟了“死敌”皇马。表现平平被外租至尤文，状态出色又被老东家回购。出走切尔西遭遇低谷，因缘际会被马竞看中。刚刚适应生涯起步的地方，莫名其妙再度转战意甲赛场。
时至今日，莫拉塔从未在一家俱乐部连续效力超过2个赛季，担任主力时常浪费进球良机，替补登场后又总能攻入关键球，管理层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球迷对他是又爱又恨。这种矛盾的状态在本届欧洲杯得到延续。
首战瑞典被逼平，浪费多次机会的莫拉塔在塞维利亚的主场遭遇了漫天的嘘声，甚至有球迷唱起了讽刺当家前锋的歌。次回合对阵波兰，莫拉塔的进球帮助球队艰难拿到一分，舆论形势瞬时逆转。
好景不长，西班牙大胜斯洛伐克入围16强，罚丢点球的莫拉塔风评再度跌入谷底。八分之一决赛面对克罗地亚，对手压哨绝平拼至加时赛，当部分球迷已经绝望，莫拉塔又挺身而出打进反超球，拯救了球队。
与意大利的“恩怨局”，莫拉塔更是在几十分钟内从英雄变成了罪人。球队迟迟无法进球，眼看就要被对手淘汰，是替补登场的莫拉塔建功，保留了比赛悬念。点球大战的较量，被委以重任的莫拉塔罚丢了点球，导致西班牙无缘决赛。
没有莫拉塔抢回的关键一分，西班牙可能无法从小组赛突围；没有莫拉塔的加时赛进球，“斗牛士军团”已经止步16强；没有莫拉塔的替补建功，意大利人在90分钟内就可以解决战斗。但还有一点，没有莫拉塔的罚丢点球，西班牙或许已经重返欧洲杯决赛。
莫拉塔破门瞬间。图/IC PHOTO
恩里克的固执有得有失
2014年世界杯小组未出线，2016年欧洲杯、2018年世界杯止步16强，“斗牛士军团”三连冠的辉煌时期有多灿烂，陨落时便有多悲惨。经历俄罗斯世界杯的换帅风波后，西班牙足协将复兴重任交到了恩里克手上。
恩里克的固执众人皆知，早在本届欧洲杯开打前，他的一系列操作便在西班牙国内激起了舆论的口诛笔伐。欧足联允许所有参赛球队带26人参加欧洲杯，只有恩里克带了24人，理由是大赛通常只有18至19人能够登场，带多了无用。以往每届世界大赛，皇马球员都是西班牙队的主力军，恩里克却一人未带，甚至拒绝征召皇马队长拉莫斯。
欧洲杯正式开打，恩里克将多年的主力门将德赫亚放在替补席，起用年轻的乌奈·西蒙。让刚入籍不久的曼城球星拉波尔特场场首发，成为后防核心。18岁的佩德里坐稳中场主力，成为队史在世界大赛出场最年轻的球员。前场更是对莫拉塔、莫雷诺、奥尔默绝对信任，坚决不变阵。
“莫拉塔有斗志、有性格、有能力，我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队主帅不想要或者不欣赏莫拉塔这样的球员，国家队的他被严重低估。”即使主场的嘘声再刺耳，外界的批评再言辞激烈，恩里克不为所动，甚至说西班牙的首发阵容就是莫拉塔+另外10个人。
恩里克对阵容安排尤其是使用莫拉塔的固执当然有收获，西班牙取得了2012年以来的世界大赛最佳战绩，创造了队史在单届世界大赛的进球纪录，莫拉塔也以6球超越托雷斯，成为“斗牛士军团”的欧洲杯历史射手王。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地方需要总结。球队的中场控制力毋庸置疑，但前场的机会把握能力略显不足，这支西班牙没有像哈维、伊涅斯塔那样的天才中场，也没有比利亚、托雷斯那样的锋线杀手，纵使有运气相伴一路闯进4强，但阵容和战术仍需慢慢打磨。
西班牙足协主席赛后安慰恩里克。图/IC PHOTO
走上复兴路前方光明
以小组第2身份晋级，连续3场淘汰赛打了120分钟，1次加时赛晋级、1次点球大战胜出、1次点球大战落败，最后被夺冠热门意大利挡在决赛门外。与赛前的低预期相比，这支西班牙已然超额完成任务。
几位名宿的评价摆在那里，伊涅斯塔为这支西班牙感到骄傲，拉莫斯称队员们震撼并感动了整个国家。西班牙足协也没有任何怨言，足协主席卢比·亚莱斯全程参与了比赛，他看到了老将的坚守、新兵的亮眼、球队的日渐成熟。
可以说，虽然出局的方式令人感到遗憾，但大部分人从这支西班牙身上看到了希望和未来。布斯克茨、阿尔巴、科克、阿斯皮利奎塔等老将的稳定发挥让人欣慰，在球队连年战绩不佳、“黄金一代”逐渐陨落的大背景下，他们仍在守护球队的荣耀。得益于这些老将的存在，年轻人开始在世界大赛的舞台肩负起重任。
18岁的佩德里让人看到了哈维、伊涅斯塔等人的影子，今年3月才首次代表国家队出场，结果6场比赛只歇了1分钟，其中包括3场加时赛，多项传球数据位居本届欧洲杯前列。正如恩里克所说：“18岁的年纪有这样的表现，我在世界杯、欧洲杯、奥运会上都没有见过，即使是伊涅斯塔也没有。”
1996年出生的罗德里、奥尔默，1997年出生的乌奈·西蒙，还有佩德里、加西亚、费兰·托雷斯3位“00后”球员，恩里克让人看到了西班牙年轻一代的崛起，谁又能断言这批年轻人无法在未来成为西班牙足球的“新黄金一代”？
新京报记者 徐邦印
编辑 王希翀 校对 吴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