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利华承认梦龙中外用料双标”。


定位为高端冰淇淋品牌的梦龙,在被质疑中国国内版冰淇淋使用大比例植物油约半个月后,联合利华全球副总裁曾锡文公开回应此事,也让真相浮出水面:中国用的是复原奶,是奶粉加水;欧洲用的是水加浓缩奶。


近日,曾锡文接受央视财经采访时表示,欧洲鲜奶难以运到中国来,中国产的存在供应的问题。记者找到联合利华此前向媒体公布的梦龙中国和欧洲产品的配料对比图,梦龙中国产品奶粉则排在植物油,也就是椰子油之后。专家表示,植脂的价格相对乳脂更便宜些,包括椰子油等,大部分都没有乳脂贵。其实,梦龙事件并非个例,很多进入中国的外资品牌都存在类似问题,而在冰淇淋等冷冻产品行业内,原料价格以及所在地相关的行业标准成为重要的影响因素。


早在8月2日,梦龙被质疑“双标”:梦龙国内版的冰淇淋使用的是大比例植物油,只有少量的奶粉,而欧洲生产的梦龙则是由牛奶制作。


针对质疑,梦龙8月1日在官方微博上回应称,旗下产品属于组合型植脂冰淇淋,这里的植脂指的是冰淇淋选用了植物油脂,并不是冰淇淋中使用了植脂末,在间接承认梦龙不是使用牛奶制作后,梦龙在8月2日删除了上述微博。


8月2日下午,贝壳财经记者致电梦龙官方客服,工作人员表示,关于梦龙冰淇淋中使用奶油的情况、删除微博原因等尚无法回应。 


梦龙的“两幅面孔”?


国外有产品使用纯牛奶 国内产品中不对奶制品原料做宣传


“我们加入了牛奶、糖和水,再进行搅拌,制造出冰淇淋混合液。”


BBC旗下一个名为《InsidetheFactory》的栏目中,记者正在探访联合利华位于英格兰克洛斯特的和路雪加工厂,身穿带有联合利华标志制服的工作人员描述着一根冰淇淋的制作流程。视频中介绍,在每个搅拌桶内约有4吨的牛奶,这要加入4公斤的香草精。


“这是制造什么冰淇淋?”记者问。


“这个会制造梦龙”,工厂工作人员回应。


贝壳财经记者检索后,在某国外电商平台找到一款正在售卖的梦龙冰淇淋。其中配料表里排列前四的分别包括牛奶、糖、奶油、脱脂牛奶。在一款梦龙冰淇淋产品的包装上,还有标识写着“OUR MILK&CREAM PROMISE NO ARTIFICIAL GROWTH HORMONES USED ON COWS”,意思是保证所用的牛奶和奶油,不来于自使用人工生长激素的牛。


那么,我们平时买到的梦龙都是什么样的?贝壳财经联系某平台的和路雪旗舰店的客服,该客服为记者提供了一张梦龙某款产品的配料表。配料表显示,该巧克力口味冰淇淋,使用配料包括饮用水、巧克力(29%)、白砂糖、植物油以及乳粉(3.4%)、乳清粉等配料。


在梦龙已经删除掉的那个微博中,提及配料时表示“梦龙采用特定工艺和配方,科学配比了冰淇淋中的脂肪和蛋白质,调和冰淇淋的奶香和口感”,并重点强调了植物油和植脂末的区别,也并未解释与梦龙为何会有“两种配方”。


所以,梦龙欺骗中国消费者了吗?仔细研究梦龙的销售页面就能看到,作为高端冰淇淋的梦龙,在国内的宣传中,从来没有宣传过用新鲜牛乳,而是在所有宣传里重点提“100%进口比利时巧克力”。


冰淇淋内部主结构的原料介绍中,说的是“梦龙冰淇淋采用的香草豆来自马达加斯加”,而对于使用了什么样的乳制品,梦龙并未提及,也没有任何保证。


梦龙宣称旗下冰激凌每年销量超10亿支


联合利华所采购奶粉及乳清粉均价16元/公斤


资料显示,梦龙是国际快消巨头联合利华旗下和路雪的子品牌,是该公司第一大冰淇淋品牌。


在2019年梦龙官方微信号发布的一篇文章中曾介绍,“梦龙作为最早将快闪店概念带到中国的品牌之一,最高客流量达到每天6000人次”,“梦龙源于欧洲,畅销全球,每年冰淇淋的销量超过10亿支”。


一根根梦龙冰淇淋的背后,也是联合利华的财富收割史。


贝壳财经注意到,1989年诞生的品牌梦龙,从出生起的定位就是中高端市场,目标消费人群、是愿意为优质产品付出更高的价格的成人。1993年,联合利华旗下的和路雪(中国)有限公司成立,梦龙作为旗下产品于1996年进入中国。


这时,离哈根达斯进入中国还有两年,中国的一支雪糕只要几毛钱,手拿一支梦龙更是高端的代表。梦龙之外,可爱多、和路雪、好多圈、麦酷狮、So Good 轻优都是和路雪的子品牌。


那么,和路雪其他品牌冰淇淋是什么情况?


8月2日,贝壳财经在和路雪的旗舰店中搜索哪一款冰淇淋中有牛乳,仅仅检索出了和路雪“千层雪”和“超级可爱多”两类产品。这两款产品的介绍海报上分别写着“北海道轻牛乳”、“甄选100%纯牛乳”。


其中,71g×4支的“超级可爱多”价格显示为38.9元,比64g×4支的梦龙冰淇淋便宜。


值得注意的是,联合利华在国内所采购的奶粉等原料也并不高端。


贝壳财经发现,A股上市公司熊猫乳品子公司上海汉洋,是联合利华与和路雪稳定的供应商之一,主要为这两家公司提供奶粉和乳清粉等奶粉贸易。


熊猫乳品公布的审计报告显示,2017年联合利华(中国)花6658.25万元,在熊猫乳品采购3830.94吨奶粉、乳清粉类产品。以此计算,这些奶制品均价为17.38元/公斤。


2018年、2019年,联合利华分别用3041.62万元、2771.42万元,相继在熊猫乳品采购了1841.37吨、1789.34吨同类产品,均价分别为16.5元/公斤、15.48元/公斤。


这样每公斤价格还不到20元的乳制品,最终成为联合利华旗下食品和茶板块的原材料。熊猫乳品的公告中就介绍,联合利华(中国)购买这些原材料,主要是生产冰淇淋、奶茶等产品。




梦龙背后的联合利华


多次上黑榜 提出要加速在中国市场发展


作为世界领先的快消品公司,联合利华也同样是知名的世界500强。根据联合利华财务报告,公司旗下主要有3大板块的业务分别为食品及茶点、家庭护理、美容及个人护理。


食品及茶点中,大家较为熟知的就是和路雪以及立顿等品牌。家庭护理和美容个护中


凡士林、力士、夏士莲、多芬、奥妙、金纺等等都是联合利华的旗下品牌。


联合利华官网上介绍,“联合利华在全球生产和销售超过400个品牌。每天有超过25亿人口在使用我们的产品。”


根据联合利华财报,2020年联合利华的营业收入为507.24亿欧元,净利润为55.81亿欧元。今年7月联合利华发布的2021年半年报中,联合利华上半年收入为258亿欧元,其中美妆个护、家庭护理、食物与茶点的收入分别为104亿欧元、52亿欧元、102亿欧元。


此外,在2021年半年报中,联合利华还多次提到中国市场称,“上半年受中国持续复苏和南亚强劲表现的推动,新兴市场增长8.3%”。在战略方向中还提到,要用公司在新兴市场的实力加速在美国、印度和中国的发展。


虽然不难看出联合利华很看重中国市场这块大蛋糕,但另一面,在中国布局多年的联合利华也频上黑榜。


早在2011年联合利华就因为胡乱散布日化产品涨价信息,遭上海物价局处罚200万元。


在2018年1月江苏省食药监局发布的不合规产品中,联合利华旗下清扬洗发水中未检出产品标签标示的氯咪巴唑。


紧接着2018年9月底的一次飞行检查有关部门发现联合利华有严重缺陷2项、一般缺陷5项,其中两项缺陷与质量管理有关。


在2011年,联合利华旗下的立顿茶,还曾出现稀土含量超标,上榜不合格产品黑名单。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李云琦 编辑 王进雨 校对 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