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2022年山西“两会”落幕,除了亮眼的经济指标外,置于“一群两区三圈”城市群下的太忻经济区建设成了热门。这个与雄安新区相毗邻的经济新区被山西各界寄予厚望,期待着能够带着山西,加速融入京津冀经济圈。


发展“后进生”变成开放“桥头堡”


1月23日,山西省十三届人大六次会议闭幕。据山西省政府工作报告数据,2021年山西省地区生产总值增长9.1%,总量达到2.259万亿元,这是继2011年首次突破1万亿元以后首次突破2万亿元;按照山西现有3490万人计算,人均GDP超过6万元,突破“中等收入陷阱”1万美元的门槛。其经济总量在全国达到20位,比2020年前进1位。而一般财政公共预算收入达到2834.6亿元,增速达到23.4%。


据山西省统计局数据,在该省11个地市中,忻州市地区生产总值排名倒数第二位,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不到4万元,仅仅为山西省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二。巨大的发展差距使得忻州成为山西经济的“后进生”。


山西地形狭长,地区差异很大。不像晋南的温暖湿润、晋东南的四季宜人,忻州地处太原北侧,山陡、地薄、风大,农业生产以小杂粮为主,大农业发展水平不高,地广人稀,全市14个市县区总人口刚刚260多万,还不到面积是其60%运城市人口的60%。因此,忻州成了山西发展的“困难户”,就连仅仅下辖6个市县区的朔州市,凭借着优越的资源禀赋,把经济总量发展到高出忻州市好多。


2021年12月29日,山西省太忻经济一体化发展促进中心挂牌。按照规划,提升该区域板块在山西省的首位度,到2025年经济总量达到全省的25%,制造业增加值占规上工业增加值比重达到65%左右,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85%左右。与之相配套的是,时速350公里的雄忻高铁被官宣于2022年2月1日开工建设,并于2025年竣工。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正是这条从雄安出发1个小时就可以达到忻州市的高速铁路,让山西多方对太忻经济区充满信心。


1月18日,在山西省举行的《关于推进山西中部城市群太忻经济一体化发展的指导意见》发布会上,山西省政府新闻办有关负责人介绍,在太忻经济区的建设中,山西省委书记林武“从规划制定、产业布局、体制创新到机构设置,亲自谋划、亲自指导、亲自推动”,该经济区建设“把全方位推动高质量发展作为根本遵循,把一体化发展作为主题,把打造高能级增长极作为主要目标,以基础设施建设为先导,以产业园区建设为载体,以区域文化为纽带,谋划确定了太忻一体化经济区的实施范围”。


按照整个指导意见,太忻经济区将地跨太原、忻州两市,“提出了融入京津冀和服务雄安新区重要走廊、中部城市群发展隆起地、全省先进制造业聚集地、世界级旅游康养目的地、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五大战略定位”和“一轴双核多组团”的空间布局。


忻州市 来源:忻州政府网


城市群布局推动区域组团发展


太忻经济区的建设是山西省中部城市群建设中的重要举措。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2021年3月5日山西省自然资源厅公布了《山西省国土空间规划(2020年-2035年)》(公众征求意见稿)。彼时,对山西省国土空间开发利用上的描述还是“一主三副六市域中心”。


2021年10月15日,山西省第十二次党代会上,山西省委书记林武在讲话中表示,“要建设太原国家区域中心城市,带动山西中部其他四市协同发展。忻州要与太原和雄安新区相向发展,加快南融东进,重点建设太忻经济区,作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大战略,加快打造山西中部城市群发展的北引擎。……打造我省融入京津冀和服务雄安新区的重要走廊”。


至此,太忻经济区建设被提上日程,山西省关于国土空间开发利用的描述也被重新表述为“一群两区三圈”,一群是指山西中部城市群;两区是指山西2017年整合太原、晋中两市8个国家级、省级产学研园区形成的山西综改示范区,以及刚刚官宣的太忻经济区;三圈即以大同、长治、临汾为核心的晋北、晋东南、晋南城市群。


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早在2006年国家发改委就核准了中北高新区,并且于2020年批准中北高新区为国家级高新区。这个位于太原北部的高新区由太原市直接管辖,总面积达155.18平方公里。


事实上,因为山西综改示范区的主体在太原市南部及晋中市北部、西部地区,多年来太原市经济南移步伐不断加速,众多企业南迁使得本来就南北狭长的太原市南北向的交通压力很大,就连房价也是南高北低。高铁站、飞机场、商务区等也向南部集中,北冷南热使得城市发展极不平衡。


中北高新区的出现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样的困局,但相比南部已经远远落在后面。而覆盖中北高新区的太忻经济区横空出世让山西中部城市群发展的天平一下子平衡了许多,太原北部乃至整个忻州市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


随着太忻经济区建设的开工,曾经被认为山西经济发展“大后方”的太原北部地区及忻州滹沱河沿线地区一下子成了山西面向京津冀,尤其是雄安新区的前沿地带。


忻州古城 来源:忻州政府网


中部山西谋求发展依旧压力重重


山西地处我国中部地区。没有赶上沿海的开放,又有没有赶上西部大开发,一度被山西人自嘲“不是东西”。然而,随着近年来东部产业的转移,中部地区开始快速发展。眼看着中部地区河南、湖北、湖南、安徽、江西等省份的快速发展,山西被越甩越远,就连地区生产总值也从2003年全国的十六七位下滑到24位,在中部地区垫底。2021年,中部省份地区生产总值河南达到5.88万亿元,湖北达到5万亿元,湖南达到4.6万亿元,安徽达到4.29万亿元,就连江西也接近3万亿元,远远超过山西的2.259万亿元。


山西省委党校尹诚民教授研究发现,当今的经济驱动模式已经发生深刻变革,发达省份靠创新驱动,一般省份靠投资驱动,而山西还没能完全摆脱资源驱动。2021年山西经济的快速发展甚至被各界更多地解读为煤炭能源涨价。


1月11日,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发布《中国区域创新指数(1990-2021)》报告,指出“中部地区创新指数总分值占全国比重持续走高,呈现逐步崛起态势”,虽然中部地区城市表现亮眼,但是北方城市相对落后。而且强调,南北数字创新指数差距一直在扩大。从2021年市级创新指数来看,中部地区的武汉、郑州、合肥、长沙位列前20名。区域创新指数2021百强县中,山西无一县入围。


山西的学者把经济落后的症结归为“资源诅咒”,就连山西省副省长张复明都撰文指出,山西的经济高度依赖煤炭,随着煤炭差不多10年一个周期而波动,并且进一步指出:“经济的周期性波动是市场经济的常态,但过于剧烈的周期波动则会对区域经济造成严重损害。经济波动幅度越大,经济调整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经济复苏的过程也就越长。显然,合理掌控资源开采的力度与节奏,避免区域经济的大起大落,是资源型经济亟待破解的难题。”在破解“资源诅咒”上,张复明指出,“资源诅咒”并非资源型经济天生的“宿命”。一些资源丰裕的国家和地区,通过建立“稳定基金”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资源型经济的转型发展,难点和要点在于塑造区域创新环境,增强区域创新能力,培育创新型企业,推进包括产业转型、增长方式转型、技术转型、金融及经济制度转型在内的综合变革。


2021年,山西开始扭转颓势,向上突破。地区生产总值的增速达到9.1%,居全国第三位。除了资源型产业上行的背景外,这一成绩的取得与山西多年来持续的艰难转型不无关系。


山西某大型煤企老板向贝壳财经记者坦言,因为“资源诅咒”,多年来本无过错的煤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山西经济发展乏力的背锅侠,就连作为煤老板的自己都觉得似乎做错了什么。


在煤价大涨的背景下,2021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谈到煤炭能源时指出:“传统能源逐步退出要建立在新能源安全可靠的替代基础上。要立足以煤为主的基本国情,要确保能源供应。”这让山西“左右为难”的煤炭企业吃了一颗定心丸。山西某县级市的主要领导向贝壳财经记者坦言:“以煤为主”是基本国情,煤炭经济占绝对比重是基本省情,低碳不是把煤矿一关了之,煤炭本身是没有过错的,关键是创新在这样的国情、省情环境中的工作方法,找到一条既面对现实,又通往未来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白华兵 编辑 宋钰婷 校对 李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