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巍率领中国女冰重返冬奥舞台。图/新华社


北京冬奥会,中国女子冰球队时隔12年重返冬奥大舞台。尽管2胜2负的战绩未能晋级8强,但姑娘们在这4场比赛中打出了精气神儿,也让外界看到中国女冰未来可期。


日前,新京报记者联合新京报小记者独家专访了中国女冰队长于柏巍。无缘8强的成绩让于柏巍有少许遗憾,但她坦言,比赛过程没给国人丢脸,“北京冬奥会是一次宝贵的经历,也是中国女冰变得更好的开始。”


大舞台

时隔12年重返冬奥会很想哭


2月3日12时10分,中国女冰迎战捷克队,这是中国队时隔12年重回奥运大舞台。


站在五棵松体育中心内场巨大的红色帘幕后,于柏巍和队友准备上场,那一刻,她百感交集。“那会儿已经很难控制情绪,我的人生中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33岁的于柏巍身经百战,这是她第一次在大赛前控制不住情绪。


踏上五棵松冰场的那一瞬间,于柏巍说很想哭,“很多画面都在眼前,我在努力控制自己,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能没有多少人能体会这一刻对于柏巍、对中国女冰来说意味着什么。“当时就感觉时间怎么会这么快,12年说起来就是个数字,但这中间的酸甜苦辣只有我们知道。那一刻站在赛场上,觉得一切都值了。”于柏巍说。


2005年于柏巍刚进队,那时中国女冰正处在巅峰期,1998年长野冬奥会历史性地拿到第4名,世锦赛也长期处在世界顶级组前8水平。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21岁的于柏巍随中国队拿到第7名。之后,中国队陷入低谷,世锦赛连续降组,并相继错过了索契和平昌两届冬奥会。2013年中国女冰大换血,于柏巍选择留下来,并坚持至今。


其实,小时候练冰球,于柏巍曾一度短暂离开,中途去练过自行车。但自打成为中国女冰一员,于柏巍17年来从未离开过这支队伍。“对我来讲,始终有女冰情结。”于柏巍说,她心里始终有一口气,是老女冰的精神在支撑着,她也始终相信中国女冰可以更好。


于柏巍(前右)与捷克队球员拼抢。图/新华社


大心脏

场内场外任何事情都不能慌


在北京冬奥会中国体育代表团中,1988年出生的于柏巍是年龄最大的女选手,也是这支女冰仅有的3名参加过温哥华冬奥会的队员之一。于柏巍说,很幸运12年前在队里,如今还在队里,更幸运的是,这次冬奥会是在北京举行,对她来说意义更为重要。


相比12年前初出茅庐,于柏巍早已成长为中国女冰队长,在赛场内外承担了更多的责任。刚入队那几年,于柏巍说只要训练、比赛中不出现错误,每天都会很开心、很满足,“那个时候很容易满足,就是做好自己,不给队友拖后腿就成。”


如今,于柏巍不仅是中国女冰后防中坚,也是这支队伍场内场外灵魂式的球员。在于柏巍球衣左侧印有一个大写的“C”,这是队长的标志,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多责任,“如果你想要别人都在关键时候听你的,或者平时信服你,就要把训练、比赛,包括生活中一言一行做好,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作为队长,于柏巍最大的职责是让大家在关键时刻统一思想,把大家聚在一起,“集体项目最难的就是怎样统一思想,要让每一个人都奔着一个目标去努力,不要光想着自己,随时要有为了队伍去牺牲的精神。”每次比赛前,女冰姑娘都会把手搭在一起大喊加油。于柏巍说,那个时候,她能从队友身上和眼神里看到团结的力量。


于柏巍说,作为队长,无论场上场下都要做到绝对的稳定,出现任何事情都不能慌、不能乱,“场上出现问题时,我会先要求自己不能乱,然后再去安慰其他人。就算是失控了,我也要先把节奏控制下来。”


于柏巍(右一)与瑞典队球员拼抢。图/新华社


大方向

家门口宝贵历练成女冰新起点


北京冬奥会,中国队与捷克、丹麦、日本以及瑞典同分在B组。按照赛制,B组前3名出线与A组5支队伍组成8强阵容。对远离奥运赛场12年的中国女冰来说,每一场都是硬仗。


前两场比赛,中国女冰先是1比3不敌捷克,随后3比1战胜丹麦。2月6日,中国女冰迎战日本队,这是北京冬奥会仅有的两支亚洲女冰球队。亚洲冰坛,中日两队是“宿敌”。一定程度上,日本队就像是一把尺子,衡量着中国女冰在亚洲冰坛的位置。


在于柏巍的记忆中,与日本队的比赛每场都是硬仗。2008年温哥华冬奥会资格赛中,中国队曾战胜过日本队。“那个时候,大家都绷着一根弦。”于柏巍说,她很清楚,如果拿不到温哥华冬奥会参赛资格对中国女冰意味着什么,“那会儿压力很大,我们要去创造奇迹,要去挽救自己,我们最终做到了。”


那之后,日本女冰进步神速,排名和实力都超过了中国队。最近14年来,中国女冰再未战胜过日本队,直到这次北京冬奥会一战雪耻。2月6日,中国队在先失一球的情况下点球险胜日本队,这场胜利一度让中国女冰看到了晋级8强的希望。可惜小组最后一战1比2惜败瑞典队,中国队以1分之差无缘8强。


“从结果来说可以接受,但其实还有点遗憾,毕竟没能进入8强。好在我们完成得还不错,过程中也没给中国人丢脸。”于柏巍说,同组其他4队的排名都比中国队高,能拿下两场胜利,还战胜了世界排名靠前的日本队也说明了自身实力,“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也相信中国女冰已经逐渐变得更好。”


尽管无缘8强,但于柏巍和中国女冰都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性。“我们看到了跟其他国家差距在哪,差距到底有多大?之后,我们会有针对性地去改进。”于柏巍说,这些都是下个奥运周期需要准备和调整的,“这是一次宝贵的经历,也是中国女冰变得更好的一个开始。”


新京报首席记者 孙海光

编辑 王春秋 校对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