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版《三体》定档的那一天,该剧导演杨磊体会到了什么是“百感交集”。从2019年建组,2020年开机,再到2023年在腾讯视频播出,杨磊已经陪伴《三体》走过了1000多个日日夜夜。

若谈及更久远的,2006年,刘慈欣创作的科幻小说《三体》在《科幻世界》杂志上开始连载,很快,科幻界为之震撼,称赞其为中国科幻文学的“天花板”。当年,27岁的杨磊第一次看到了《三体》。恢宏复杂的世界观、瑰丽新奇的科幻概念、对世界和宇宙文明的深刻剖析,这一切都让他沉迷其中。他调侃自己就像是一名“信徒”,“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和《三体》有任何结合。”

强烈的热爱、敬畏与责任感,让杨磊在成为剧版导演后,每一刻都处于兴奋的创作状态中,与剧组共同严苛把控每一个拍摄细节。他力挺剧本对原著脉络的还原,绝不接受无价值的“魔改”;主创团队坚持三体游戏要用动画特效展现脱水、人列计算机等名场面,让观众与三体世界观产生微妙的距离感;剧组不惜跑遍半个中国,从零上40度到零下40度,大转场12次,在北京天文馆、粒子对撞中心、国家纳米科学中心等诸多珍贵实景拍摄,力求以现实主义手法更精准地传递出刘慈欣笔下依托于真实世界的科幻表达。

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杨磊分享了这四年他与《三体》的故事,言语中仍难掩激动。他犹记《三体》杀青那天,紧绷了两年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但很快,一切又变得空落落,好像人生失去了些什么。“前几天有朋友恭喜我说播得还不错,我也看到很多海外书粉很喜欢这版《三体》,中国科幻在国外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我拍出了我很热爱的作品,也让更多观众看到了《三体》,这些都让我感到很幸福。”

电视剧版《三体》海报。

翻拍
我是重度书粉,是来“捍卫”原著的

新京报:《三体》被誉为中国科幻界的天花板,很多影视创作者对它的影视化改编持“望而却步”的态度。在接到邀请时,你是否也会有所担心?

杨磊:2019年《三体》的总制片人白一骢邀请我来拍这部剧,我当时是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和《三体》有任何结合。我是《三体》原著的“骨灰级”粉丝。从2006年5月刘慈欣在《科幻世界》连载的时候,我就是忠实读者。于我而言,拍摄《三体》就像面对我内心的《圣经》。

我和白一骢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去想一想。我赶快跑回家,把书房门一关,认认真真地拿出原著重读。看的时候我同时也在想如何把书中画面呈现出来。我整整两天没有出门。

当时,我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公司合伙人陆贝珂。他是个对各种物理学理论天然感兴趣的那种理科生——他也是重度《三体》书粉。当陆贝珂知道《三体》找我当导演,他都“疯”了,一下蹦得老高,激动地说“你必须拍!”在我读原著的那两天,他竟然给我写了一封两万多字的信,细数了如果我们要拍,要传达什么,要如何拍,拍这部戏有多重要(笑)。后来,他也成为了这部剧的视觉导演。

其实,再次看完书后我已经决定接拍了。重读原著时,每一章节都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影像。书里百分之八十的内容我确认可以表现;剩下百分之三十,我也相信能通过接下来的筹备过程把它想通。所以我和白一骢以及腾讯视频说,如果你们还没有找到别的导演,我一定要拍。

新京报:在重看原著的过程中,百分之三十不确定的影像呈现具体指哪些?

杨磊:我觉得是小说中大量要靠气氛来完成的内容。比如,如何表现ETO大会?大会前还有个小会,这些内容都距离生活非常远。如果我按照原小说中的描述把它拍出来,可能无法完全表达出那个感觉。包括史强和汪淼看虫子的那场戏。在拍摄逻辑中,去麦田看虫子,首先应该选择一块金黄色的麦田,然后让史强在麦田中把那段对人类的话说出来。但这场戏如何能带来它应有的震撼感,当时我并不明确。直到后来我经历很长时间思考,观看了许多描写蝗虫的纪录片。当满天的、密密麻麻的蝗虫不停地在你眼前晃动,其带来的生理刺激确实令人恐惧。我好像突然之间理解了刘慈欣在写这段戏时的感受:他用虫子来借喻,表现人类对命运的不屈精神。这场戏应该是一场对虫子的“赞歌”,而不是麦田戏,所以我们要重点表现虫子的生命力才是核心。

史强和汪淼看虫子戏份。

新京报:《三体》的世界观之复杂,对于所有创作者而言都是极大的挑战,因为文学IP在影视化过程中难免需要经过大刀阔斧的改编,以适应影像语言的传达。但《三体》还是尽可能遵循了原著,很多书粉也因此非常满意。为何选择尽量按照原著来呈现?

杨磊:是的,《三体》基本上是照着书来拍的,没有刻意解构,一开始就是讲述科学家自杀,引出汪淼和“视网膜倒计时”,接下来就是红岸……

在接这个戏前,制片方已经写了两年多的剧本,蹚过很多条路。后来我就一直在问他们,为什么要写两年多?照着书拍不行吗?可能因为我是重度书粉,我也是来“捍卫”原著的(笑),我不希望剧本有“魔改”。包括后来我拿到剧本,第一遍也完全是以书粉的心态来看,而不是导演。所以当时我还是挺兴奋的,因为剧本基本还原了原著。

作为《三体》这本书来说,除了遵循原著之外,应该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了。补充和增加,无非是考虑电视剧需要面向更大众,对难理解的问题做一些解释说明。其余的,我们还是要对原著保持敬仰。

新京报:具体增加了哪些内容?

杨磊:在遵循原著的基础上,我们增加了一些探究过程。比如,小说中潘寒这个人物是中后期才发力的,但我们提前让他露面;以及,ETO组织中的三个不同阵营,潘寒代表哪个阵营,申玉菲代表哪个阵营,我们都在前期做了一些铺垫。这样的调整主要是考虑到没看过原著的观众,为他们提前做一些相关解释,让他们更好地理解、衔接接下来的剧情。

还有《三体》游戏中的一些状态。2006年我第一次看到《三体》描写“乱纪元”,“周文王”要去找“纣王”,当时我其实有点蒙。后来在阅读过程中我才一点点摸清刘慈欣的意图。书里还有很多类似情节,包括“墨子”和“飞星”,当时我还翻阅了一些资料帮助自己理解、想象。但观众看剧是流线型的。所以剧中“墨子”解释什么是“飞星”,我们不仅用了丰富的动画来说明,同时又增加了史强的台词解释,希望更友好地帮助观众梳理这些科学知识。

该剧用了丰富的动画,很受观众认可。

视效
越真实才能越接近三体

新京报:在你的创作经历中,《三体》算不算是拍摄比较艰难的一部作品?具体筹备过程是怎样的?

杨磊:目前为止,是我拍过最艰难的作品吧。因为《三体》太复杂了,它涉及的事件、世界观非常多。我们仅筹备就耗费了整整一年。我拍了20多年戏,从没有任何一个剧组会花一年的时间进行筹备,毕竟筹备也有成本。

《三体》建组后几乎一整年,工作人员都在各司其职做准备。我们跟着科学家上课,学习科学、天文、纳米、对撞物理、天体物理等,起码小说中出现的常识,我们都要学习一遍,以分辨哪些是科学的,哪些是科幻的。然后是不断地捋剧本,讨论每一场戏要如何表达、场景是什么;甚至连光效,灯光师都提前几个月进组画灯位图……如果有想不清楚的地方,我们都不敢轻易开机。

《三体》第一本书中杂糅了大量跨年代的场景,比如2007年的北京,1969年到1987年,年轻叶文洁的成长史,还有《三体》游戏中涉及的“乱纪元”、古代中国、中世纪的欧洲,包括未来……全国性地找景、选景,美术组30多个人就耗费了4个多月,从四川到黑河,从零上40度到零下40度。开拍后,我们也大转场了12次。这是我人生中转场景最多的剧组,几乎半个中国我们都走过了。


《三体》实地取景。

新京报:《三体》的视觉效果是其影视化呈现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你认为《三体》视效上的难点,单纯是在于技术吗?

杨磊:我觉得《三体》第一本书主要分为两种特效。一种是游戏。这部分我们内部讨论、辩论了很久,到底是“实拍”还是“动画”。我坚定认为必须要动画,因为《三体》游戏是要与观众建立某种距离感,给大家充分的想象空间。如果扑面而来就是实拍,对观众而言其实会有灾难性的感受。当然,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大量剧情需要用特效完成。我们粗略统计过,《三体》游戏部分大约123分钟,比一部标准的动画电影都长,这是很庞大的动画工作量。

另一部分特效是真实世界的“修补”。比如说像汪淼的“视网膜倒计时”,“宇宙闪烁”;我们也增加了汪淼受到智子影响后,眼中经常会出现的幻象。还有大量观众“不可见”的——如果观众发现了是特效,那就是我们的失误。比如红岸基地的天线、纳米切船。有细心的观众也发现了,汪淼家窗外的北京国贸,放大后有一个正在搭建的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新址。这些部分其实都是特效。因为我们拍摄的时候,央视新址已经投入使用了。还有很多观众认为是实景搭建出来的细节,也是依托视效来还原的。粗略统计的话,这部剧大概有2000多个特效镜头,藏在剧中各种各样的地方,希望让观众产生更真实的沉浸感。

新京报:你曾经在采访里提到,当拍摄的内容越真实,越接近真实的科学,才能越接近《三体》。为何一部科幻作品反而要用现实主义表达?

杨磊:这是我从进组第一天跟全组人说的第一句话:请大家暂时忘记,我们正在拍的是一部中国最伟大的科幻剧,我们要拿拍现实主义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

“现实主义的态度”意味着,《三体》中2007年的北京,1969年的东北,所有场景我们都要用百分之百还原真实的心态来努力呈现,这才是我们对《三体》原著的尊重。

“科幻”对大多数中国观众来说,其实是一个舶来品。从凡尔纳的《环游世界八十天》到今天,我们阅读到了非常多海外优秀的科幻文学作品,包括大量科幻影视也是从海外流传过来,并形成了诸多细分流派,比如蒸汽朋克、赛博朋克、废土、太空歌剧等。后来,受到一些作品影响,过去观众一提到科幻首先就会想到“特效”。

直到刘慈欣写出《三体》,它对整个中国科幻走向世界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当我在《科幻世界》看到《三体》的连载,十分震撼,这不就是发生在2007年北京的真事吗?即便,它的内核又是科幻的。大刘用中国的方式,中国的态度,写了一篇如此厉害的科幻作品;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们认知到,我们可以摆脱对海外的科幻模仿、特效崇拜。

所以剧版《三体》里所有的科幻、特效,都不是为了科幻而科幻,而是把科幻的影子深埋在现实中,首先要让观众相信你所表达的世界,然后他们才会一步步跟着你走向科幻的感受。走到最后的那一刻,科幻所带给他们的震撼或已不再是科幻本身,而是对人性、价值观、世界观的冲击。这也是为何《三体》原著在科幻之外还会给大家带来如此震撼人心的感受。

《三体》整体表现不是为了科幻而科幻。

角色
张鲁一是汪淼的唯一选择,于和伟演活了史强

新京报:作为《三体》第一部的主要人物,汪淼在原著中的作用引起过一些争议。有人认为,他率先推动了《三体》故事的发展,是导火索般的人物;也有人认为,他只是引出剧情的“工具人”。剧版《三体》是如何塑造汪淼的?

杨磊:汪淼是三本书的“起点”,他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虽然在《三体》第一本书后期,汪淼确实是慢慢“淡出”了,但我们还是希望让他更加立体一些。

一开始是一名理智的科学家,坚信自己不会自杀,到一步步被智子控制,看到三体向人类展现“神迹”,世界观逐渐崩塌,以至于他最终有可能要选择自杀,史强在旁边拽了他一把,整个过程,汪淼从自信到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要如何面对?他的态度是什么?包括“视网膜倒计时”,小说后面就不再提及了,但从汪淼给作战中心出主意,到用他的纳米丝把船切了,实际上,汪淼眼前一直还存在着倒计时,他是如何正常生活的?这些原著中没有讲述的事,我们都要多问一句。

所以第六集他用“视网膜倒计时”跟家人说米饭快熟了。那集的弹幕也挺有趣的,观众说连智子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这个功能(笑)。我们希望用很小的、却真实的生活细节,体现汪淼此时此刻的心态。

新京报:很多观众认为,剧中汪淼的高光时刻之一是在第五集,他和史强的“卤煮对话”结束后,原小说没有再对他的状态有过多描写,但剧本新增加了他陪着女儿一起参加讲座,还在课堂上和小朋友们讲解“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物理知识。为什么要加这样一段戏?

杨磊:大刘在写书的时候,其实更多是一种客观的“上帝视角”,一步步往前推进的剧情,最终让你探索到事情结果。但这种极度的冷静和客观,会让剧中人物缺少了一些生活气息。作为影像呈现,我们需要让人物更具温度,传达他内心的感受变化。所以我们在这个地方增加了一些人间情感,没有完全按照小说冷静的状态往前铺陈。包括结尾,我们也增加了一些更立体的情感表达,去传递人类的不屈精神。

新京报:不难发现,剧中我们用了许多特写镜头表现汪淼的心态变化,理性、恐惧、震撼、崩溃……这对于演员来说是很大的挑战。当时为何选择张鲁一饰演汪淼?如何评价他的诠释?

杨磊:小说描写的汪淼是一名科学家,首先他站在那儿,就要有学者的气质和状态。我和张鲁一非常熟悉,之前我们合作过《红色》、《乱世书香》很多作品。拍戏就像打一场硬仗,我们要找到一名最稳妥的将军共同作战。当时我跟鲁一聊这部戏时,他也传递给我了他演汪淼的状态。后来,我在剧本上写了大量的阐述,这是我多年的工作习惯。鲁一也非常熟悉,他看到这些阐述就知道这场戏我们想表达什么,再用他的方式精准诠释出来。我觉得作为汪淼,除了鲁一,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张鲁一饰演汪淼。

新京报:对于史强这个角色,刚开始《三体》官宣于和伟的时候,不少观众认为这和他们想象中身材魁梧、粗中有细的史强有些差距。对于这个角色,进行了怎样的塑造?为何选择于和伟来出演?

杨磊:最开始读完小说,我觉得大史的外形确实应该是比较强悍、粗犷的。但外形之外,大史的内心也是非常细致、细腻,还很风趣幽默。

我记得在拍作战中心的第一场戏时,汪淼看到去世科学家名单上“杨冬”两个字,他突然眼神停了下来,小说中是如此描写的。这时候大史突然间就意识到了,汪淼有什么不对,然后顺着汪淼的眼神,发现了是“杨冬”,然后就看似不经意地试探他,“认识?还是想认识。”

当时我在监视器里看于和伟老师演这场戏,镜头推到他的特写上,看似吊儿郎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瞬间的犀利,我就觉得,对了!这就是大史。太准确了,简直是“神”一样的表演。因为大史这个人物其实是没有大开大合的,普通观众很难强烈感受到演员的表演。但是于和伟拥有“润物细无声”把人物状态一点点勾勒出来的能力。后期我在看这个剧的过程中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曾经对小说中大史的外形有所误解,或许本应就是于和伟这样的。

于和伟饰演史强。


新京报:包括叶文洁,其实在书中也是十几章之后才正式出现的,但剧集在第一集片头就让青年叶文洁和“不要回答,不要回答”出现,也很早地将叶文洁与杨冬的故事穿插在其中。

杨磊:即便是没看过《三体》原著,很多观众也知道这里有一个人物叫叶文洁,也知道“不要回答”、“宇宙为你闪烁”。我觉得这种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不如一上来就点题: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靠近……

没看过书的人会觉得,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我们走入2007年的北京,电视播报着北京2008年奥运会的进展,但在这个真实世界,我们会经常穿插老年叶文洁,时刻提醒你,还有个平行空间,那个空间里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在发生。包括很多观众也看出来了,我们加入了许多抖动的空镜头,那是“智子视角”,它好像在寻找什么。

这一切奇怪的现象散落在真实空间,观众可以带着疑问,一步步随着剧情去寻找解答。甚至在第一集的结尾,我们让年轻叶文洁和老年叶文洁画面叠在一起,那一瞬间作为书粉,我都是尖叫的。

王子文饰演青年叶文洁。

拍摄
“古筝行动”25分钟的戏筹备四个月

新京报:对于书粉来说,大家最期待的应该就是“古筝行动”这场第一部书的重头戏,可否和我们提前分享一下这场戏是如何拍摄的?算不算是比较难拍的一场?

杨磊:非常难。“古筝行动”这场戏台词量非常少,几乎都没什么字幕,全是行为,各种各样的动作、场面。这对于正常情况下主要用台词和人物关系推进的电视艺术来说,难度非常大。

这一段“古筝行动”的戏最后在成片里大概25分钟,但我们筹备了近4个月,拍摄了27天。仅仅这一场戏。筹备过程中,我们从零开始写分镜头、画分镜头;每一个镜头的气氛表现我们都要做出详细的气氛图。整场戏我们画了几百张的分镜头,甚至准备了一个完整的30多分钟动画预演,配上音乐、画面。拍摄的时候,我们所有工作人员都人手一整套完整的动画预演和分镜头。

但在真正拍摄中,从联军如何集结,他们如何把船切掉,然后最终如何进入到船体,取到了他们要的信息,我们以汪淼为主要视角,他走到哪里,镜头就走到哪里,就拽着观众走到哪里……整个过程拍摄难度还是非常大。

新京报:《三体》播出,大家最担心的是如果没有看书,会不会看不懂。在还原名场面的同时,如何平衡书粉和普通观众的需求?

杨磊:作为一部电视剧,我们一定要考虑普通观众。如果有很多高深的科学理论,观众无法理解,难免曲高和寡。所以我们的第一理念是遵循原著,但像我们在“台球”那里增加了台球穿墙特效,汪淼想象酒瓶飞上天、物品沉入地下,动画解释“射手与农场主”;包括我们用各种色光去表现汪淼面对“视网膜倒计时”的混乱感等,其实都不是刻意科幻,而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些画面的沉浸感,包括之前提到的真实的生活气息,让观众逐渐走向科幻的感受。

我记得我们公司的年轻人看这部剧的时候,当事件一步步逼近,他们很多人同样开始感到绝望。整个过程中你会感觉到《三体》的震撼,它合理预估了整个社会人类的心理,这也是我们想要拍出来的。

新京报记者 张赫
编辑 佟娜
校对 付春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