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像爱生命》

王小波 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 2008年5月

新京报插图/师春雷

　　我和你就好像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神秘的果酱罐，一点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少甜。

　　“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情书中，王小波这位“害了相思病的愁容骑士”的小心思，也会让读者一次次“泛起微笑”。

　　爱情的伟力，当然不止于让“丑脸”微笑，而是能够提供一种自我完善的动力。在给李银河的情书中，王小波发觉自己是一个坏小子，“灵魂里有很多地方玩世不恭，对人傲慢无礼”，但是现在不坏了，因为“我有了良心”，“我的良心就是你”。王小波说，“我会在暗地里把坏处去掉，我要自我完善起来，为了你我要成为完人”。在爱人面前，他甘愿做一个善良的傻瓜，不做“愤世嫉俗、嘴皮子伤人的坏蛋”。

　　写这封信之后的第二天，王小波又在一首“歪诗”里写道：“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另一封信里，他认为李银河：“有一个很完美的灵魂，真像一个令人神往的锦标。对比之下我的灵魂显得有点黑暗。”

　　此时，爱当仁不让地开始发力。王小波写道：“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王小波也不要孤独，认为“孤独是丑的、令人作呕的、灰色的”，他只要和爱人相通、共存。于是，“最希望你开放灵魂的大门把它这孤魂野鬼收容了，可是它不配。要是你我的灵魂能合成一体就好了。”

　　在情书中，李银河做出了“回应”，并坦承两人的爱情可能要“付出太多的代价”，最主要的是“你将永远失去你的安静”。李银河写道：“我不会让你安静的，因为我是一个十分不安静的、过于敏感、甚至有点神经质的灵魂。我最害怕冷漠，哪怕一点点，你就会失去我。”另一封信里，又说：“我们是两个在宇宙中游荡的灵魂，我们不愿孤独。走到一起来，别人与我们无关，好吗？”

　　当然，即使不能灵魂合体，王小波也希望两人的灵魂可以“互通”，“像一个两倍大的共同体”。“你知道吗，孤独的灵魂多么寂寞啊，人又有多少的弱点啊（这是使自己哭泣的弱点）。一个像你这样的灵魂可以给人多么大的助力，给人多少温暖啊！”王小波感叹。

　　王小波的情话，读起来并不肉麻，亦不热烈，却如他自己所说，“我对你的爱不太像火，倒像烧红的石头呢。”这一种爱，甚而会产生一种灵魂合体的感觉：“我爱谁就觉得谁就是我本人，你能自由也就是我自由。”

　　新京报记者 吴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