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峰会通过英国“脱欧”新协议，英反对党秒拒：我们不会同意的。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英国议会10月19日星期六就脱欧协议举行辩论表决。结果以322票支持、306票反对通过了莱特温修正案，原定于当天举行的脱欧新协议下议院表决被迫推迟。

这是37年来英国议会第一次在星期六就重大事项投票表决。上一次英国议会的“超级星期六”是在1982年。当时还是撒切尔夫人时代，英国议会就是否应该捍卫福克兰群岛（马尔维纳斯群岛）主权与阿根廷开战进行了表决。

这其实是预料中的事。英国脱欧的关键，不在英欧之间达成什么协议，而在英国议会。

去年特蕾莎·梅担任首相时，就曾和欧盟达成过脱欧协议，结果在英国议会表决中三次被否决，特蕾莎·梅因此去职。约翰逊在英国议会的支持率比特蕾莎·梅低，新协议版本与特蕾莎·梅的版本区别也不大，假如在议会一读就过审，反而是咄咄怪事。

莱特温修正案为脱欧又加了一道门槛

英国议会审议通过的莱特温修正案，为英国脱欧又加了一道门槛。

根据这一修正案，必须在完成与协议脱欧的相关立法程序后，约翰逊的脱欧协议文本才能获得在下议院举行投票表决的机会。

莱特温修正案还将自动触发9月初通过的《本恩法案》，迫使约翰逊向欧盟递交申请，将脱欧延期至2020年1月31日。

这也就是在“超级星期六”会后，约翰逊先是向欧盟递交延期申请，之后又连发两信大表委屈的原因。

有趣的是，莱特温不久前还是保守党议员，但被约翰逊开除出党了。而他的修正案，多少也带有通过设置“程序正义”，给约翰逊添堵的意味。

因为，审议与协议脱欧的相关立法程序，注定耗时很长，这就使得约翰逊在10月31日前硬脱欧的豪言壮语变成了一句空话。

实际上，就算是没有莱特温提案，约翰逊也没有多少胜算。和去年特蕾莎·梅的协议文本相比，约翰逊的新协议文本改动并不多，主要是把英国与北爱尔兰之间设立“有形边境”修改成了“无形边境”，其他诸如英国与欧盟公民的相互居留权、资本自由流动等，都没有改动。

协议本来就不是关键。欧盟方面早就烦了，差不多的协议都会认可。关键在于英国下议院的角斗。在这方面，约翰逊内阁的劣势比梅内阁还大。

约翰逊同时得罪了挺欧派和反欧派

英国下议院650个议席，支持约翰逊硬脱欧的本来就不占多数。

9月3日，约翰逊为避免硬脱欧在议会遭到杯葛，强行关闭了议会，导致保守党内部的软脱欧派公开站到了对立面。

▲英国议会通过关键修正案，迫使首相寻求推迟“脱欧”至明年。   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以前财政大臣哈蒙德为首的21名保守党议员指责约翰逊“践踏宪政”宣布倒戈，组建“倒戈者联盟”，从而使约翰逊失去了党内的不少支持票。“超级星期六”提出修正案的莱特温，已经表明这批新反对派的力量有多大。

而科尔宾领导的工党一直希望借脱欧之机重新上台，无论保守党内阁谁执政，与欧盟达成了什么样的脱欧协议，都不会予以支持。

议会的关键小党自由民主党和苏格兰民族党，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也不主张无协议脱欧。

本来议会的反对声音就在增加，在约翰逊与欧盟达成的新协议公布后，5月在欧洲议会选举中大胜的英国脱欧党也站了出来，表示约翰逊的新协议是“史上第二糟糕的协议”，与特蕾莎·梅的协议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一来，约翰逊就同时得罪了挺欧派和反欧派。

约翰逊还惹恼了北爱尔兰最大的亲英政党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之前，北爱民主统一党希望用英国给北爱巨额援助的方式，配合约翰逊脱欧。但现在，北爱民主统一党呼吁英国保守党起来反对约翰逊。

就目前的政治格局而言，约翰逊很难在议会中获得多数支持。他与欧盟达成的新脱欧协议，有可能面临与特蕾莎·梅的协议同样的命运。

留给约翰逊的时间不多了

在目前的局势下，留给约翰逊的时间不多了。他有四条路可以选。

一是如果约翰逊坚持要在10月31日前脱欧的诺言，那么除了辞职外别无他路。

二是约翰逊按照莱特温修正案和本恩法案行事，为了在明年1月完成脱欧使命，他从现在起改弦更张，放低姿态，在议会内找到更多的支持者。

三是约翰逊要求议会在审读与脱欧相关的立法的同时，审议新脱欧协议。前提是，以不断喊“ORDER”为中国观众熟知的下议院议长约翰·伯考同意这么做。

不过，即使这么做了，审议通过新脱欧协议的奇迹恐怕也出现不了。约翰逊只能徒增烦恼。

最后，是重新就英国是否脱欧进行第二次公投。三年多以来英国脱欧的曲折，足以让许多投票者重新考虑立场。但这同样有违反宪政之嫌。

英国脱欧的新变化和今后的走向，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实际上就是绕了三年的圈，又基本回到了原点。想要解套，还有待时日。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狄宣亚   校对 李项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