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篇名为《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的文章刷爆朋友圈，同时也引发不小的争议。文章描述了“网络直播班”这种新型远程教育模式改变中学生命运的故事。
12月17日，记者体验掌门1对1、学而思、高思教育、全课通等在线教育平台发现，多家平台以“免费试听”为卖点吸引家长注册购课，掌门1对1部分兼职教师无需教师资格证。而课程收费的“花样”设置，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掌门1对1按照课时收费，从40节课到720节课，价格为2万元到12万元，收费分为多档。学而思的网课则按照年级、学科、难度分类，高一各科课程基本为630元起。此外，高思教育的面授课程和在线课程收费差异巨大，面授课程价格基本在3000元以上，非打包在线课程价格最贵为594元。
数据显示，目前主营业务包括在线教育的公司中，有10家A股上市公司、9家新三板公司、2家美股公司。此外，还包括此次惹争议的东方闻道公司在内的多家中小型在线教育公司。根据艾瑞发布报告，K12教育行业已是一个千亿刚需市场。
掌门1对1VIP课标价12万，支持分期付款
“我们掌门1对1是黄磊老师代言的，你知道黄磊老师吧？”12月17日晚上，记者进入在线教育平台掌门1对1官网，报名了“0元试听”课程后不到5分钟，客服陈老师便打电话来询问、介绍情况。
根据官网，掌门1对1成立于2005年，2014年获得了青松基金天使轮融资，2015年获得雷军旗下顺为资本近2000万元A轮融资，2016年3月获得达晨创投、顺为资本B轮融资，2016年9月获得华晟资本数亿元C轮融资。此后的2017年7月获得任泉、李冰冰、黄晓明等人StarVC C+轮融资，2017年12月获得1.2亿美元D轮融资，同年营收实现10亿元。目前公司有10万套独立研发教材资料、700万各省各学科专业题库资源，注册学员超过200万人，学员覆盖全国600多个城市。
在陈老师介绍中，掌门1对1就像一个“在线家教”平台，由孩子及家长选定固定老师，协调时间后安排上课，小学每节课45分钟，中学每节课60分钟。在实际购买过程中，家长可以选择一次性购买40节课，最多一次性购买720节课，买的课越多，总价越便宜。
举例来说，如果购买高一120节课程（120个小时），每节课优惠前单价为213元，优惠后单价为183元，最终总价为21960元。如果购买720节课程，每节课优惠前单价为213元，优惠后单价为173元，优惠前总价为153360元，优惠后总价为124560元。可供家长购买的课程还有40节、80节、480节、560节不等。
陈老师称，720节VIP课程包括清北课程和特殊课程，特殊课程是奥数，初高中竞赛等。
据介绍，如果家长只购买了40节课，那么这些课只能用来补同一科目，课程两年内有效，如果买了80节课，可以同时补两门科目。而购买了80节课以上，就可以补任何科目的课，“我们有很多家长会买比较多的课程，囤着用”，陈老师说，掌门1对1“和银行有合作，支持0首付0利率分期付款”。
对于师资力量，陈老师反复强调掌门1对1的老师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但也承认平台有全职老师和兼职老师，其中兼职老师要求出身“985”“211”学校，不一定有教师资格证。由于课程要提前12小时预约，记者未能体验到掌门1对1的免费课程。
相比于掌门1对1，学而思网校课程也很“复杂多样”，不过，试听过程仅需通过网上注册、提前选课完成，并没有工作人员电话介绍。根据官网，学而思网校成立于2008年，是2010年纽交所上市的好未来教育集团旗下中小学在线教育品牌。在输入手机、年级和课程后，记者在官网预约了次日早晨的高一语文课。
学而思的网课按照年级、学科、难度分类，高一的各科课程基本为630元起，分为课改和非课改。以高一数学直播菁英班（课改）为例，2019年2月9日至2月15日每天晚上19时至21时15分的班级收费630元，每天2小时15分钟，课程共7天，课程总时长约15个小时，课时费约42元。3月3日至6月30日每周日10时15分至12时30分的班级收费1368元，每天2小时15分钟，课程共18天，课程总时长约36小时，课时费约38元。
此外，记者在高思教育的选课网站上注意到，面授课程和在线课程收费差异巨大，面授课程价格基本在3000元以上，非打包在线课程价格最贵则只有594元。“高思导引六年级超越篇讲解，数论、计数、数字谜专题，课程时长12小时”，这是高思教育课程中心非打包课程中最贵的一门课，教师是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学士、硕士，现任高思学校小学数学部副总监。高思教育官网没有明显的免费试听指引，付款前注册即可。
在记者体验过程中，全课通网站的注册并未成功。这家隶属于新三板上市公司全通教育旗下的在线教育网站，注册时需要先选择所在区域。记者在选择北京市后，被系统提示选择学校。人大附中、北航附中、北京四中、北京八中……几十所北京学校出现在名单上，然而记者在随机选择了多所学校后发现，它们均无法选中具体班级，这也导致了随后无法注册账户。不过，如果选择广西等地区，用户则需要扫描二维码下载和教育APP，自主注册广西和教育账号。
揭秘“屏幕”背后的公司，和成都七中合作收获较大利润
早在2016年6月，教育部印发《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时就指出，全国6000万名师生已通过“网络学习空间”探索网络条件下的新型教学、学习与教研模式，还提出“鼓励、要求名校利用名校网络课堂带动一定数量的周边学校，使名校优质教育资源在更广范围内得到共享，让更多的学生享受到高质量的教育。”
而艾瑞发布的《2018中国K12在线教育行业研究报告》显示，K12在线教育行业市场规模增长率基本保持在30%以上，2017年攀升至51.8%，市场规模达298.7亿元，成为规模化变现元年。
据了解，“K12”这种全称为“Kindergarten to 12”的模式主要是指美国教育体系中的幼儿园到十二年级，在中国通常指小学到高中学段。
《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这篇传播甚广的文章称，248所贫困地区的中学，通过直播，与著名的成都七中同步上课。16年来，7. 2万名学生通过这种方式完成高中课程，其中88人考上清华北大，大多数成功考取本科。文中提及的全国第一家高中学历远程教育学校，由成都七中和成都东方闻道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闻道”）联合发起成立。天眼查显示，东方闻道成立于2000年4月，注册资本1500万元，还拥有东方闻道网络课程平台。
东方闻道的竞品包括MobLab、有教未来、优教在线教育、云开科技、CCtalk、大智教育等50个在线教育平台，其中不少已经进行天使轮、A轮、C轮融资。如果按照地域来看，北京的高思教育、陕西的龙门教育、河南的大山教育、山东的大智教育、江苏的佳一教育、广东的明师教育都在各地占有一定市场。
实际上，东方闻道距离被上市公司收购曾经也只差临门一脚。2016年9月，上市公司三爱富拟以3.57亿元收购东方闻道51%股权，跨界布局教育领域。
根据当时公告，东方闻道在2014-2015年度，营业收入分别为5596.66万元、7291.16万元；净利润分别为2147.71万元、3157.57万元。东方闻道承诺2016年度、2017年度、2018年度实现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且不考虑股份支付因素影响的归属于母公司股东净利润分别不低于人民币5000万元、6100万元、7300万元。
当时三爱富的拟收购公告也披露了一个信息：成都七中对东方闻道业绩甚是重要，“东方闻道来源于四川成都七中东方闻道网校的收入和利润仍然占比相对较高，若四川成都七中东方闻道网校终止与东方闻道的业务合作，东方闻道可能面临经营业务下滑的风险”。
如果当时收购完成，三爱富就可以借东方闻道布局K12教育等领域，构建线上线下产品服务体系，打通境内、境外优质教育资源整合，并逐步形成较为完整的文化教育产业链。但是到了2017年5月，三爱富最终决定停止收购东方闻道51%股份。
超20家上市公司 千亿市场还有多少空位？
实际上，艾瑞发布的报告中称，K12教育行业是一个千亿刚需市场，但长期来看，K12在线教育行业的市场格局将呈多头林立状，天然屏蔽“有你没我”的互联网残酷战争。
因“一块屏幕”而受到关注的东方闻道如果当时被成功收购，且达成了业绩承诺，那么其去年的扣非净利润预计将达到6100万元，今年全年的扣非净利润则应当超过7300万元。然而在市场上，还有不少公司比东方闻道体量更大，每年所实现的利润更多。
i问财显示，如今主营业务包括在线教育的A股上市公司共有10家，按照最新市值排序分别是星网锐捷、中原传媒、新华网、立思辰、国脉科技、昂立教育、全通教育、陕西金叶、海伦钢琴、方直科技。其中星网锐捷市值达到102.77亿元，今年前三季营业收入达到61.86亿元，在10家公司中最高，而中原传媒则凭借今年前三季4.95亿元的净利润在10家公司中位列第一。
全通教育2017年报显示，公司开发了“全课通”这个专为中小学生设计的在线学习平台，产品有语文作文智能点评、数学作业智能批改、英语口语智能评测技术，有同步学习、习题挑战、名师讲堂、作文一对一批改、学科微课、电子会刊、错题本等功能，可以让学生“随时随地、想学就学”。
公司称，截至去年底，“全课通”已有超过180万道题目、13672套名师视频、9402套微课，产品覆盖15个省份，注册用户逾400万，付费用户近百万。当年，在全通教育所有主营业务中，教育信息化项目建设及运营为公司带来了3.61万亿元收入，在主营业务收入中占比35.06%，较2016年占比31.87%增长近4个百分点。
不过公司也提示风险称，截至报告期末，公司应收账款余额为5.21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43.61%，占期末总资产的18.22%。近年来，公司教育信息化项目类业务发展较快，该业务采取教育主管部门及学校招标购买软硬件或采购软件服务的经营模式，招投标项目从合同签订到项目验收需要经历硬件采购、软件开发与测试、硬件安装及系统集成、项目交付验收等多个环节，大多项目依据合同分阶段验收与结算。随着公司业务规模的扩大，应收账款可能会进一步增加。
除了全通教育外，方直科技也主营中小学同步教育产品的研发、设计、销售及持续服务，提供同步、配套的教育软件及互联网在线全面系统服务。公司是中小学同步教育产品及服务的提供商。
中原传媒在2017年报中称，公司数字教育业务全面拓展，以“大象E学”与“海燕E学”打通应用为标志，公司形成同步在线教育服务能力，面向学前6年教育、中小学12年基础教育、中高职等7年职业教育的在线内容与平台服务体系基本形成。
昂立教育称，公司正在布局在线教育，已形成全方位的K12产品线，涵盖学科辅导和素质提升（国学、艺术、STEM、体育等）。
除了A股，新三板还有9家公司主营业务涉及在线教育，按照最新市值排序分别为圣才教育、菁优教育、赢鼎教育、通铭教育、星科智能、精英在线、华博教育、联凯科技、鑫日科。在此之中，赢鼎教育今年上半年营业收入1.05亿元，净利润3210.31万元，在9家公司中位列第一。
圣才教育2017年报表示，在线教育培训上，公司除了通过自营网站招生外，公司还首创“学习平台+培训内容+答疑服务”网络分销平台，现已合作5000余家；同时公司的网络课程已经同步发布于网易云课堂、腾讯课堂、爱奇艺等主流视频类平台。
相比于一对多的在线教育，菁优教育还提供一对一教育。2017年报显示，公司2016 年9月推出的在线一对一直播辅导产品，针对的用户群体是K12中小学生，产品覆盖全部中小学数理化学科，主要具备四项功能：根据学生个体需求制定教学计划，规划最短课时；针对学生学习情况，智能推送相应习题，学习顾问全程跟踪答疑；随堂生成学习轨迹，记录学生表现及测评结果；系统组卷阶段测试，测试与教学分离，以监督教学质量。
除了上述公司之外，Ata、正保远程教育2家美股公司主营产品也涉及在线教育。
新京报记者 林子 编辑 王进雨 校对 吴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