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证监会官网公布四张行政处罚决定书,涉及王夏儒、林文全、陈毅衡、吴化章4人,因编造、传播“2019年主要工作是推行做空机制”的虚假信息,4人共计被处罚56万元。


湖南村民编造“证监会推行做空制度”传言


2019年1月29日,一则据称来自彭博社的消息在网上流传,该消息称:“新任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2018年大批量的上市公司爆雷与不市场化的监管制度有很大关系,2019年主要工作是推行做空机制,完善退市制度,让欺诈发行、财务造假的公司无处藏身,并鼓励保险资金、银行理财资金长线投资股票市场,维护资本市场稳定。”


此时距离易会满2019年1月26日就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刚刚过去3天。


1月29日上午10:41,新浪微博账户“新浪证券”发布辟谣消息,彭博社表示并没有发过这样的新闻报道。


1月29日中午,证监会于官网紧急辟谣,表示易会满近日并未召开任何记者招待会,上述消息纯属谣言。证监会正在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部署,坚持市场化法治化方向,加快资本市场改革开放,毫不动摇推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证监会新闻发言人还表示:“希望媒体朋友准确客观报道,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共同营造健康的资本市场舆论环境。”


事实上,此消息系湖南省湘乡市壶天镇南岳坪村陈毅衡编造,自1月28日23:23起,陈毅衡以其本人微信号cyh********258(微信昵称“D**r”)发布在“blackrock”“投资界”等9个微信群中。此后该虚假信息在多个QQ群、微信群中被转发、传播。


微博大V转发 新浪财经参与传播


在此条不实消息的传播过程中,还有两名微博大V和一名网络媒体从业人员的参与。


陈毅衡所编造的“彭博社:易会满召开记者会推行做空机制”的虚假信息在新浪微博中的首次发布,来自于新浪微博账户“遂昌快活林”,该账户截至2019年1月30日有138万粉丝,且经新浪认证为金V账户。林文全为该账户的实际控制和使用者,他于1月29日00:58在QQ群中看到此消息,后将其复制到新浪微博上发布。


此后,另一大V也参与到此消息的传播中。1月29日9:23,有64.5万粉丝的新浪微博金V账户“分析师的百年孤独”,将该信息发布到微博上。王夏儒是“分析师的百年孤独”的实际控制和使用者,还是新浪微博认证的“头条文章作者、微博签约自媒体”,该微博账户简介为“著名财经博主”。


传言经过社交网络发酵后,进入主流媒体视野。1月29日晨,新浪财经综合频道新闻编辑吴化章在微信群多次看到涉案虚假信息,又在新浪微博账号“分析师的百年孤独”中再次看到该信息,在未对信息来源和真实性进行核实的情况下,于当日09:41利用同事的工作账号,将该消息发布在新浪网财经频道的底层消息库中。消息随即被多家主流网络媒体转载,阅读者数量迅速攀升。


1月29日09:51,新浪网财经频道实际管理和运营的新浪微博账户“新浪证券”发布该虚假信息。随后,该信息又被其他网络媒体、新浪微博账户等广泛传播。


虚假信息经过层层传播后,对股市造成明显影响。1月29日09:56至10:25,沪深两市指数连续下跌,上证综指累计跌幅1.3%,深证成指累计跌幅1.83%,成交量明显放大。直至当日10:41, “新浪证券”发布辟谣消息后,市场跌幅逐步缩小。


四人共领56万元罚单 证监会对造谣类案件高压查处


在此案中,陈毅衡系虚假信息的编造和传播者,其行为违反了《证券法》第七十八条第一款“禁止国家工作人员、传播媒介从业人员和有关人员编造、传播虚假信息,扰乱证券市场”的规定。证监会决定对其处以20万元的罚款。


林文全、王夏儒、吴化章系虚假信息传播者,传播虚假信息的行为相对编造虚假信息的行为较轻微,三人均被证监会处以12万元罚款。其中,林文全、王夏儒为自媒体人员,证监会认为,二人在发布和传播信息时未履行与其自媒体性质和影响范围相适应的注意义务,其利用新浪微博账户传播涉案虚假信息,扰乱证券市场秩序,同样违反《证券法》规定。


吴化章是传播媒介从业人员。吴化章申辩称,事发时其身份为新浪员工,时间为工作时间,地点是新浪公司,行为是为公司工作的行为,因此,吴化章与新浪应当为同一主体,不应当将个人列为处罚主体。此外他还对处罚程度提出异议。


证监会复核后认为,吴化章作为传播媒介从业人员,未对发布信息的来源和真实性进行审核,未按“从业人员应当恪守新闻职业道德,坚持新闻真实性原则,认真核实新闻信息来源,按规定转载国家规定范围内的单位发布的新闻信息,杜绝编发虚假互联网新闻信息,确保互联网新闻信息真实、准确、全面、客观”的规定进行执业,违反了《证券法》第七十八条第一款规定,吴化章作为被处罚主体于法有据。


在资本市场,信息尤为重要,证监会对于虚假信息案件始终高压查处。此前,上海有色金属交易中心、同花顺子公司均曾因发布虚假信息被查。2017年2月,上海有色金属交易中心网站发布了多篇包含虚假信息的报道,如报道称“金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向国务院和证监会分别打了报告,状告恶意做空镍的势力,说在镍上亏损上百亿”,导致沪镍1601走势出现异常波动。后上海有色中心被罚款40万元,直接负责人被罚款8万元。2017年7月,浙江同花顺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传播“传复星集团董事长失联”的文章,此消息系网络爬虫软件抓取的2015年的陈旧信息,后该公司被证监会处罚20万元。


不仅是机构传播者,个人传播者、尤其是自媒体均被证监会纳入盯防范围。2018年1月,著名自媒体曹磊因编造传播虚假信息行为被证监会作出行政处罚。曹磊为某知名网站传媒从业人员,其本人注册运营“山石观市”微信公众号,2017年11月20日,曹磊撰写了标题为《金融机构和房企在证监会开闭门会》的文章,于当日通过“山石观市”发布,编造传播了金融机构和房企在证监会开闭门会的虚假信息,经由网络广泛散播。证监会对其处以20万元的顶格罚款。


2018年6月,王利坚在网上发布“暂停新股IPO了”的帖子,还有一张伪造的证监会官网截图。8个字符和一张截图,导致其领到3万元的罚单。


证监会新闻发言人高莉曾表示,证监会提醒市场参与者,新媒体不是法外之地,要对法律底线心存敬畏,任何编造传播虚假信息行为必将受到法律严惩,网络受众也要擦亮双眼,提高信息辨识能力,不信谣不传谣,共同营造有利于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守法、诚信、健康、干净的网络环境。


新京报记者 顾志娟 编辑 程波 校对 郭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