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让每个人紧紧裹住大衣,行色匆匆,却也偶尔会期待在下处街角碰到一位带着发黑的白手套、转着黑色炉子的老大爷,回味一下爆米花、炒米糖、江米棍等那些曾让冬日变甜的米味零食。

 

让外国人感叹的老式爆米花

 

 

“嘭!”若是在冬日的街头听到这么一声巨响,熟悉的人都知道,崩爆米花的人一定就在附近。如今,这种老式爆米花的摊头越发少见,也越发能勾起人们的童年记忆。

 

小时候,冬日对于孩子们来说,总不像春夏秋那般好玩。但如果街头有老大爷搬出一台黑色“大炮”,小孩子们马上就会跑去围圈,因为不一会儿就可以见证奇迹了。

 

只见老大爷在空地上慢慢支起炉灶,倒入玉米,升起火,当他开始为葫芦状的黑色大炮套上麻袋时,大家就会马上捂着耳朵躲得老远。随后“嘭”的一响,只见麻袋波浪般鼓起,孩子们一窝蜂凑上来,爆米花香隔着袋子都能闻得到。

 

这种由老式机器做出的爆米花往往呈圆球状,鼓起的白色表面还有着点点褐色印记。记忆中,爆米花会老大爷被装入一个个透明袋子,化身一米高的白色粗桩,结结实实地墩在地上。系紧的袋子上则码放着事先分装好的小散装,若是你想要更多,老大爷就会把大袋子敞开,拨开浅层的爆米花,向深处一插,舀一大勺。随后,你一元,我五元,爆米花不一会儿就被分没了。

 

英国记者戴维在中国时,就曾被这种老式爆米花机吓到,并随后将这次有趣的经历刊登在《每日邮报》上,将其誉为“爆米花加农炮”。美国《探索与发现》节目也曾做过一期有关探索中国老式爆米花机的节目,最后因为没有套上麻袋,冲天爆米花的壮观景象则令工作人员纷纷感叹。

 

寓意欢喜团圆的炒米糖

 

 

除了老式爆米花外,每到入冬之时,炒米凭借饱满的颗粒感备受小孩子们的喜爱。汪曾祺就曾在《故乡的食物》一文中提及儿时对于炒米的印象,“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 这就是炒炒米的……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近年来,扛着铁铲挨家炒炒米的师傅已属少见,但在巷子口开着小炉崩炒米的师傅却依旧会引人围观,而由炒米升级的炒米糖似乎更受欢迎。

 

软糯的炒米被崩出来后,颗粒饱满。一个个肥嘟嘟的“白胖小子”拥簇在锅中,让人不禁想去抓一把。紧接着,炒米师傅把热滚滚的糖浆向上一淋,再压实成糕状,冷却后,往台面上一放,用刀整整齐齐切成长方块,白糯糯的炒米完美升级成为有着透明挂浆的炒米糖。咬一口,嚼一嚼,伴随着米香,还有丝丝粘牙的甜味在口中回味无穷。

 

除了方形的炒米糖,还有一种球形的炒米团同样饱受欢迎。圆滚滚的炒米团被寄予“欢天喜地团团圆圆”的美好寓意,在很多地区素有“欢团”之称。小孩子们抱着一个个棒球大小的欢团,埋头咬下去,笑咯咯的脸庞上偶尔还会被挂上一两粒炒米。

 

化身童年玩具的江米棍

 

 

相比于会让人很快产生饱腹感的炒米糖,“江米棍”则时常令人不知不觉就消灭一小袋。关于江米棍,各地区叫法不一,有的称为“玉米棒”、还有的称为“康乐果”。“江米棍”的颜色一般为黄色或白色,黄色是用玉米制作的,白色是用大米制作的。

 

制作江米棍的过程十分有趣,只见师傅将一兜玉米粒倒入机器一端的斗中,不一会儿,另一端的圆孔处就会输出成条的米棍。圆筒形的米棍有着近似一元硬币的粗细,不断地从机器口流出,师傅将米棍一圈圈卷起,最后折断,装入小袋子中。

 

由于长长的外观,许多人小时候都有过“边吃边玩”的江米棍经历。不是把江米棍当做少林寺的棍棒用来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就是把江米棍套在手指上比比画画,体验手指“伸长术”。

 

当然,无论江米棍多么好玩,最让人难忘的还是它独特的口感。吃江米棍时,第一个感觉是“脆”,“咔”的一声,长长的江米棍就被咬断了,清脆的声音过后,江米棍开始在口中由酥变软,若是含着,则会感觉像是一小片海绵在嘴中慢慢变薄,甜香的气息在舌面慢慢化开,让人马上还想续上下一口,一口接一口,一小袋江米棍很快就全部入肚,却仍觉得意犹未尽。

 

伴随着时代的变迁,在街头现做爆米花、炒米糖和江米棍的师傅渐渐少见起来,许多产品也慢慢有了塑封包装,走入了超市的零食架。但是每到冬日,最令人回味的,还是于凛冽冬风中,那份来自街角的甜意。

 

新京报记者 王思炀 

编辑 祝凤岚 校对 陈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