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快讯(记者 伍勤)近日,网上开始流传一篇《李银河“拉拉”身份曝光》的文章,指责李银河多年来与一名中年妇女同居十余年却蓄意隐瞒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披着“为性少数群体维权”的光环,欺骗和利用中国同性恋,隐瞒全国人民。文章言辞恶毒,讨伐李银河“在男男同性恋艾滋感染大军日增的今天,引导、暗示无数人成为同性恋的李银河同志,怎么给中国的“同志们”一个交代?倡导性解放而令中国人陷入色情泛滥的泥潭里的李银河同志,怎么又能给中国人民一个交代?”

  对此,李银河于18日下午在博客上发表了《对所谓拉拉身份曝光的回应》声明,首次公开自己在王小波过世后已与一位Transexual(跨性别者)同居17年。但是声明同时强调,她自己是个异性恋者,而并非同性恋者。

  李银河在博文中一再把同居伴侣称作“他”,并表示伴侣是一位生理女性、心理男性的人。李银河称,“他”是一位女变男的变性者,学名叫Transsexual,并解释“他”作为Transsexual跟女同性恋者的区别在于,拉拉是生理性别是女性,自身的性别认同也是女性,并且爱的是同性恋女性,“而他的生理性别是女性,但是自身的性别认同却是男性,他无论从外貌还是内心看,他都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男性。他所爱的只能是异性恋女人,而不是同性恋女人。”

  博文中还交代了伴侣曾经对她的追求过程,以及两人的相恋过程。并曝露了工人阶级出身的伴侣为她写的情诗,以及自己是如何的为之所动。她说,“爱情从来是超凡脱俗的,它根本不管什么阶级阶层,贫富贵贱,也不管美丑年龄,甚至使性别都变得无足轻重。”

  两人到目前为止已经相濡以沫了17年。因为伴侣喜欢儿女亲情,于是他们从福利院收养了被父母遗弃的智力发育迟缓的男孩壮壮。现在三个人非常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在这篇《回应》发布的几小时后后,李银河对于自己在文中强调自己的“异性恋身份”又做了一个补充声明,表示之所以强调自己是异性恋者,仅仅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并不觉得自己因此就比同性恋者更正常,或者道德上更优越。

  ■ 对话

  “我是一个和跨性别者相恋了的异性恋女性”

  博文发表后,立即吸引了各方关注,有网友表示理解祝福,也有人表示困惑不解。对此,新京报记者致电李银河,对她进行了简短的采访。

  新京报:你这篇博文的发表算是“出柜”吗?

  李银河:我不认为这是严格意义上的“出柜”。出柜指的是同性恋者公开了自己此前隐藏的同性恋身份。而我并不是一个同性恋者,我是一个和跨性别者相恋了的异性恋女性。

  新京报:这么多年来从未公开过和伴侣同居的事,出于什么考虑?

  李银河:我其实并没有刻意隐瞒,圈内人,熟人都知道我和他生活在一起。对公众,我一直没机会也没必要公开,并且他也不太希望私生活被曝光过多。

  新京报:有源于你和王小波的爱情被公众过度神话了这样的压力吗?

  李银河:王小波如果还活着,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我并没有改变性取向。

  新京报: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日后会公开吗?

  李银河:会在我的自传里写出来,这毕竟是我生命里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想要隐瞒。

  新京报:你一再强调自己是个异性恋者,但是和跨性别伴侣生活在一起是把他作为异性看待吗?

  李银河:是的,我一直把他当做一名男性,和他的相处与和男性的相处无异。

  新京报:那从生理上能接受他是女性身体吗?另外,你在文中用的是transsexual这个词而不是transgender这个词,transgender一般强调社会性别上的“跨性别”,而transsexual一般指的是生理性别上“跨性别”。

  李银河:事实上他在生理上也做过一些手术。

  关于李银河:社会学家,性学家,前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研究员。代表学术著作有《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同性恋亚文化》、《酷儿理论》等,退休后出版杂文集《我的生命哲学》、《我的心灵阅读》和《我的社会观察》。1999年被《亚洲周刊》评为中国50位最具影响的人物之一。王小波的遗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