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供图


专辑《我是你的》


专辑《孤星》


当年“张咪头”曾风靡一时。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一头黑色长直发,埃及艳后般的齐眉刘海,高挑匀称的身材……4月底的北京,在词曲作家陈小奇的作品演唱会上,仍然保持着多年标志性的打扮和模样的张咪以演唱嘉宾的身份现身。

  “我好像已经十多年,没怎么接受过媒体采访了。”两周之后的一个下午,她如约坐到了新京报记者的对面,并感慨着。

  从当年的青歌赛冠军,到唱着《蓝蓝的夜,蓝蓝的梦》的广东乐坛“一姐”,再到如今跨界歌坛与时尚领域的辣妈,张咪这些年来,经历过许多风光,也直面了不少风雨——她写过自传,是EMI总部第一位签约的亚洲流行歌手,同时,她曾在最红时因争歌事件“被迫出走”,前些年的“诈骗”传言更将她的事业推向谷底……

  张咪告诉记者,她曾遭受各种各样的网络暴力,“网络报道的很多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最严重时,她甚至关上电脑,就想到自杀。不过,当经历了太多次由无到有,由有到无的轮回之后,如今的她,看起来十分宁静平和,“无论如何,我依然还是愿意相信美好的东西,愿意相信友谊,相信爱情。”

  曾被父母约法三章不能唱歌

  在张咪身上,一直存在着“国际化”“性感”等外界赋予她的各式标签。但在她时尚的外表背后,却隐藏着一颗极为传统的心。“我家的教育其实特别传统,像我的父母,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里。从小我妈妈就跟我说,女孩子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所以到今天为止,我从来没有碰过一滴酒。像KTV,我这辈子去的也都有数,四次可能就是最多的了。”

  张咪出生在黑龙江铁路尽头的一个偏远山区小镇,妈妈虽然喜欢唱评剧,但是对“音乐”没有太多概念,而张咪却从小对旋律、唱歌十分擅长——小时候,家里有一台老式的苏联收音机,每次放歌时,她几乎听一遍就学会了。到了上学的年纪,张咪参加了学校里的“红孩子文艺班”,“那时候我个儿长得高,老师给我安排的是拉手风琴。有时老师也会教一些歌,我记得,当时我唱过李谷一的《我愿是只小燕》,还有一首叫《兰花与蝴蝶》。”

  不过,张咪的音乐天赋,并没有获得家人的重视,“在我父母的观念里,唱什么歌啊,简直是白日做梦。你就好好学习,长大了嫁人。有一段时间,家里气氛很压抑,他们根本不希望听到歌声,还约法三章,就贴在墙上,规定几点到几点是绝对不可以唱歌的。”某次,歌唱家邓玉华下乡演出,在无意间听到了张咪的歌声,想把她带到北京学声乐。但是,因为家中实在贫寒,“我哥到处去借,跟谁借都没借到500块钱”,令她错过了这次机会。

  但种种背道而驰的外界因素,并没有阻挡张咪的梦想,“我太想走出大山了。”14岁那年,张咪背着父母考上了内蒙古哲盟艺校,她带着攒下的25块压岁钱,坐上了去往内蒙古的火车。

  毛遂自荐,进了广州歌舞团唱民歌

  “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想起那段经历,如今的张咪依然很感慨,“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要走出来。”果然,在内蒙古,经过专业训练后,她的通俗、民歌唱功都进步不少。“后来我到哪考试都能考上,到哪个环境里都能很快地被大家知晓。”

  从学校出来后,张咪先后去了辽宁省阜新县文工团、洛阳市歌舞团、青岛歌舞团、北京电影乐团、广州歌舞团等文艺团体当临时工、合同演员、学员,而广州歌舞团,更是她演艺事业的一个重要跳板。“我记得当时是广州歌舞团去青岛演出,而我在青岛歌舞团当学员,大家一听广州来的,都去排队买票。看完演出后觉得,这个歌舞团太好了,我就毛遂自荐上台唱了几首。”一个多月之后,广州歌舞团给张咪发来了录取通知书。“我普通话很好,广州没什么人唱民歌。所以我去了以后就唱民歌。”就这样,唱着民歌的张咪,很快在广州的音乐圈里立了足。

  渐渐一些音乐人注意到她,一天,电视连续剧《公关小姐》的音乐编辑、作曲者吴国材找到张咪,希望她来演唱主题曲《奉献》和片尾曲《寻梦》,“吴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电视剧的歌,就是为我量体裁衣写的。”因为彼时的文化环境,张咪对“电视剧”完全没有概念,“但是我还是去了,不过唱完也不知道这首歌是要干什么用。”但就是这两首歌,使全国千千万万正在追剧的观众,知道了“张咪”。

  赚钱后第一件事,给弟弟买房

  1990年,在广州电视台的推荐下,张咪参加了中央电视台“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

  当时,参加比赛的有几万人,来自全国各地。而张咪却在此时,收到了妈妈罹患恶性脑瘤的病危通知书。她一边在医院照顾妈妈,一边参加比赛。至今,许许多多的人仍然记得,张咪在获得大奖赛第一名时泪流满面的镜头。因为那一刻,她获得了荣誉,却永远失去了最爱的人。

  自从离开家,张咪就没用过家里的一分钱。不过,虽然年幼时没有得到家人的太多支持,她却对家人充满了责任感。

  “我赚的第一笔钱,就给弟弟买了一套房子”,张咪说,给弟弟买房子时,自己还在北京陶然亭附近,和别人合租一间没有厕所的房子。“当时我弟在海口,有一次去看他,正碰上他搬家,他说这是他这一年当中搬的第14次家。”于是,张咪下定决心,如果将来有钱了,一定要给弟弟先买套房子,让他安定下来。后来,她到处演出,终于兑现了这个承诺。

  1991年开始,张咪的演艺事业越发红火。与广州同期的其他歌手一起,经历了中国流行音乐最初的黄金年代,“我记得有一场最夸张,是在上海的万人体育馆,从早上一直演到晚上,连演了七场,观众还买不上票。真的就是从第一个歌手出来,一直到最后一个,观众全程疯狂的状态。”

  后来,她出版了自己的自传《偷哭的心》,两年后,这部自传改编成了电视剧《孤星》。

 

 


私下里,张咪喜欢自己动手做家务、做饭,而保持好身材的重要秘诀则是合理饮食及坚持健身。图片来自艺人微博

 


私下里,张咪喜欢自己动手做家务、做饭,而保持好身材的重要秘诀则是合理饮食及坚持健身。图片来自艺人微博

  出国后明白,成功都是暂时的

  正在张咪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一场所谓的“《蓝蓝的夜,蓝蓝的梦》争歌事件”,使她的事业坠入谷底。所有的演出合同都被退回,无奈之下,张咪选择出国。

  “那个时候,我一下子就变成什么都不是了”。在国外,因为周围都是陌生人,所以张咪不用化妆,也不用穿高跟鞋,不用时时刻刻保持完美。

  那段时间里,她开始顿悟,“人的成功太暂时了。无论你多辉煌,其实都是暂时的。不过,在国外的生活虽然有点碌碌无为,但放下了所有的面具,也回到最本真的状态。”

  1999年,张咪回国。此时的她,皮肤晒黑了不少,头发也从一度风靡的短短的“张咪头”,变成了黑长直,“回来之后,我便做了《我是你的》这张专辑。专辑发布会的时候,我穿了一件白衣服,化了一个很简单的妆。

  等我出来的时候,台下的媒体都没有认出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张咪的发布会,没见到张咪。”她笑着说,那张专辑是她至今认为最纯粹、最好的一张专辑,“因为没有任何名利、市场的打扰。很干净、很简单。”

  回国之后,张咪开始接触时尚领域,频频亮相T台,“我喜欢美的东西,服装、家居,还有美发、化妆等等,这些所有美感的东西我都特别热爱。”

  而无论出席时尚活动还是音乐活动,张咪说,自己至今一直保持着从不迟到的习惯。

  面对网络暴力

  关上电脑,就想自杀

  当张咪的音乐和模特事业越做越好时,2011年的有一天,网上突然传出“张咪涉嫌诈骗,机场被警方带走”的新闻,“这是我人生当中经历的最大挫折,”张咪回忆说,平静的语气也出现了一丝波折,“我真是赶上了那一波网络暴力。在这个事件之后,我还能生存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张咪说,因为事件中朋友的背叛,所以在那段时间里,自己心里非常痛苦,“我从小是一个比较自闭的人,但经历了太多起起伏伏后,反而心态比较淡然,也都看开了。但以前真的很纠结,很痛苦,我上完网,关上电脑,就想自杀。真的,因为都觉得在胡说八道,谁写的,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他根本就不了解我,他凭什么这样写。但后来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法律的手段去讨回清白。”

  不过,她坦言,在这件事之后,自己的处事原则依然没有改变,“我依然还是愿意相信美好的东西,愿意相信友谊,相信爱情。”

  如今的生活

  衣服全部自己手洗

  经历过低谷之后,张咪的生活如今已逐渐回到了正轨。她说,现在自己依然保持着许多传统的观念,比如家里从不雇阿姨,生活很原始、很质朴。“所有的家务都是我自己做,我喜欢自己擦地,衣服也全部手洗。我的家很漂亮,我很喜欢折腾,家里所有的装修也都是我自己弄的。要是你问我上哪买灯具、床、沙发、玻璃、浴室里的东西,哪最便宜。我都知道。”

  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虽然有过一次婚姻,但是,张咪依然相信爱情。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是幸运的,“我现在的生活,之所以很开心,都是因为我的生活里有爱,这个爱其实是相互给予的。对方给予了我,我也同样给予了对方。”说到这里,张咪还向记者透露已经有了结婚的计划,“我还是很向往穿婚纱、有婚礼、有戒指、有誓言的感情的。”

  心态就是个“90后”

  如今,张咪仍然保持着年轻的心态,她向记者笑言,自己就是个“90后”。“我也喜欢看综艺节目,我会学习现在大家都穿什么样的服装,唱什么样的歌,舞台会怎样设计,这些我都会关注。”张咪说,现在的后辈歌手中,她很喜欢华晨宇。“目前来讲,我觉得在他身上可以看到最用心的部分。其实他刚开始比赛时,唱那首《亲爱的小孩》就打动我了。”张咪说,“我觉得他真的是要唱歌的人,他的身上有这种使命。”

  瘦身秘诀不吃米饭

  保持身材是很重要的,尤其女人到了35岁以后,就很容易胖,喝一杯水感觉都胖了一两。我就是在饮食上特别注意,比如说不吃带糖分的东西,我几乎很久没有吃过米饭了,因为米饭里的糖分很多。面食也基本不吃,只是偶尔会吃一下。然后呢,我吃得很清淡,沙拉、玉米、南瓜、紫薯、红薯,各种青菜、豆腐、鸡蛋,吃点鱼片什么的。我喜欢吃全麦面包。从来不喝饮料,保持健身。 口述:张咪

  采写/新京报记者 杨畅 实习生 刘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