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物极必反大概是人逃不出的定律。导演王小帅从柏林载誉归来，《地久天长》虽然票房不够亮眼，但口碑炸裂。也因如此，这段时间，可能是王小帅电影生涯中最荣耀的时光之一。

▲手握柏林银熊奖的王景春、咏梅拥抱导演王小帅。摄影 新京报 郭延冰

但为了宣传电影，王小帅在朋友圈里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给自己添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3月27日凌晨，《地久天长》的主演咏梅晒出导演王小帅的朋友圈宣传文案，这段颇有些“直男癌”色彩的内容，引发一些女性网友“极度不舒适”。

他说，“今天就找好心里暗恋或者已恋却还没到牵手的他或她，然后定两张晚上十点以后的《地久天长》的电影票，可以选离住地远一点的电影院。”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电影）结束后已经凌晨了，你们就这样过了初夜。然后就有充足的理由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家！”

他进一步预设女方心理，“她不好意思拒绝的，再然后嘛……”，大有“你懂得”的意味深长。

就是这段“泡哥泡妹小技巧”让一些女性从中感受到轻蔑，直斥这是“意淫女性”，“朋友圈pua教学即视感”，是“油腻、猥琐的价值观”。

文案引发这么大的争议，王小帅当初也没想到，他连夜发微博澄清：“看来我不适合搞营销，就是想说喜欢的一定要多转发推荐！谢谢朋友们支持。”

由一段朋友圈宣传文案到一场舆论场的局部小风暴，坦白讲，王小帅这波宣传挺失败的。但公允而论，这段文案也算不上有多恶劣，充其量，他只是在推荐人们观影的过程中，不小心开了一个用力过猛的玩笑，相信他本身并没有去冒犯女性的意思——以他的智识，应该也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

其实王小帅挺焦虑：尽管《地久天长》在柏林捧回两项大奖，但文艺片的“体质”，决定了它在票房上不会有太好的表现。从3月22日上映至今，《地久天长》票房不过3600多万，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了。

光有口碑，没有票房，就没法对投资方交代，所以王小帅才扯起嗓子在朋友圈大声叫卖。这倒有点《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意思——再不大声“甩卖”，“货”就砸手里了。

为了让更多人进电影院，除了“泡哥泡妹小技巧”，他还呼吁子女长辈买票去看《地久天长》，因为“你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进过现代化的豪华电影院了”。

▲王小帅在朋友圈发布的其他宣传文案。

票房不佳，导演心焦，所以不停在朋友圈“叫卖”，这都可以理解。在这个过程中编了个段子，一不小心擦枪走火，确实也是有失体面。

平心而论，如果非要置于女权主义设定的“价值正确”框架下，放大这段话的破坏力，对其一通猛批，可能有些过于敏感了。

但话说回来，票房压力也好，或者就只是开个玩笑也好，王小帅自始至终都要注意自己的名人身份：朋友圈也是一个半开放的圈子，一个有公共影响力的名人，说任何话都可能被公众放在放大镜下审视——这也正是王小帅此番遭到“炮轰”的原因。

而且，王小帅说这段话的口气，也仿佛是一个大哥在手把手地教小弟怎么“把妹”，暗示“过夜”，语言表达上不免油腻了些，也可能会让一些女性不爽。

所以尽管王小帅这个文案可能没有恶意，但哪怕他掺杂了一点点恶趣味，都可能被公众放大一千倍。

这就是名人效应。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应该是名人的基本修养。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对三观有极度洁癖的社交媒体时代，哪怕说了一句过头话，流露出一点不太合宜的三观，都可能撞到舆论“枪口”，引发形象危机。

所以王小帅被怼，也不必觉得委屈，谁让你是名人呢？

另外还是提醒一句：电影宣传这事儿，最好还是找个好的宣发吧！外行人干内行事，出了岔子难免“满头包”。

□王言虎（媒体人）

编辑 王言虎  实习生 葛书润  校对 危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