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济生 中国疼痛医学的主要开创者。神经生理学家、疼痛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医学部神经生物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


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放眼古今中外,成事者所用方法无非有二:一曰“道”,二约“术”。“道”为理念,“术”为方法。道术未裂,是为成功的不二法门。


如果说“道”是路径的指南,那“术”就是实践的过程。我们所言的工匠精神,则为“术”的极致。


所谓“匠”,本意为筐里背着刀斧工具的木工,而木工要设计与施工,干的是细活,所以工匠精神就成了一种追求顶好与完美的象征。“能工巧匠”、“匠心独运”者,都表达了对工匠精神的赞誉。


中国从来不缺工匠,亦不缺工匠精神。从上古燧人氏“钻木取火”、有巢氏“构木为巢”,到春秋战国鲁班墨子,他们代表了中国最早的工匠精神,毋宁说是工匠精神的滥觞。自此之后,工匠精神在勤劳勇敢的华夏民族未有断流,尤其是在商业精神蒸腾与爱国情怀澎湃的当代中国,“于今为盛”。


在新京报2019年匠心守望特刊中,我们再次从鲜明具体的匠人那里感受什么是工匠精神:不论是与“雪龙2”号相伴十年的科考船设计专家吴刚,还是“一切都是为了治病救人”的医学真菌病学专家廖万清,抑或是15岁初见景泰蓝便“择一事终一生”的钟连盛,他们都以心无旁骛的专注,持之以恒的坚持,永远尽心尽力的责任感,诠释着新时代的工匠精神。


了解工匠精神,不必前溯远古,亦不必跨海取经,在今时今日的这片土地上,近观这些大国匠人,我们就可以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大国工匠”。工匠在,工匠精神就在。


譬如历经了抗日战争的颠沛流离、母亲早逝、早期家庭经济困难的医学家韩济生,在接到国家任务时,没有退缩,毅然投入到针刺麻醉领域的研究,一干就是半个世纪。其中所历困难,不足为外人道。


但正如他所说的,“我也很想带着夫人去看看名山大川,也期盼天天有时间练字,但人生有限,我必须惜时如金,尽可能扩大战果,实现儿时‘济生’的愿望!”其心拳拳,其意殷殷。专注、坚持、责任感,共同构成了韩济生“倾其心血亦不悔”的大国工匠底色。


其他大国工匠何尝不是如此!以他们的功名与地位,可以不必那么努力,可以不必再对事业抱有浓烈的热情,但是,工匠精神里没有“不必”,因为他们的性情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的理想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对工匠精神的信仰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毫不犹豫地投身到一项长期的事业中,只因有一颗“默默耕耘,不问收获”的初心。成功的花固然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却浸透了坚硬如铁的意志与无尽的奋斗汗水。


于他们而言,所谓“工匠精神”已经从“技”的层面一变而为“道”的境界,如庄子所说,“技进乎道”,历千万困难而不变。


毫无疑问,廖万清、韩济生们的工匠精神,是眼下各行各业从业者所需要的。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经济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切在向好。不过,也要看到,市场经济大潮之下,一些从业者变得急切而功利,尤其在制造业、服务业与科学研究领域,模仿、复制的不少,而自主创新却羚羊挂角,这某种程度上也源于工匠精神的缺失。


“器物有形,匠心无界”。继续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在以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物联网等为代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浪潮前,工匠精神应内化为一种普遍的职场信仰,成为个人事业刷新与中国国力提升的“利刃”。常怀大国匠心,方成大国匠人。把“中国制造”精准稳步升级为“中国智造”,每一人都应对工匠精神三致意焉。


□王言虎(媒体人)


编辑  井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