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陈维城）9月19日，由新京报主办的“智出行·享未来”——出行发展高峰论坛上，中国交通运输协会法律工作委员会常务副会长陈晖认为，法律应规范引领自动驾驶的发展；法律的废改立应与自动驾驶的发展速度相适应；应将自动驾驶技术的发展与政策法规的干预对应分为三个阶段；现行交通法规应适时调整；此外，自动驾驶需要建立多项统一的技术标准。

自动驾驶立法分三个阶段

陈晖长期研究关注自动驾驶政策法规。她从立法的功能、原则、总体思路、时间阶段，以及具体内容几个角度阐述。“自动驾驶立法的功能要贯彻十八届四中全会的要求，通过立法促进甚至引领行业发展。立法应当坚持生命至上，既要保障公共安全，又要鼓励科技创新发展的原则。”

关于立法的总体思路，陈晖表示，首先应确定自动驾驶的技术路线，再确定调整相关政策法规的路线，包括政策法规立改废的时间、内容和效力层次等等，而非现在就去大量制定相关法规，要根据在什么技术发展阶段去确定调整哪些相关的法律。

自动驾驶发展到什么阶段，就需要交通法律法规进行干预？可以把自动驾驶技术的发展与政策法规的干预对应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以人工驾驶为主、自动驾驶为辅，这个阶段基本不需要法律的干预。目前我们正处于这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以自动驾驶为主、人工驾驶为辅，这个阶段需要政策法规选择涉及安全的问题进行干预。这是我们即将面临的阶段。

第三个阶段完全实现自动驾驶。这个阶段需要政策法规对自动驾驶进行全面干预。那么政策法规应该如何干预呢？例如对于自动驾驶应用于经营性道路运输，由于经营性运输是政府管制性行业，除涉及公共安全、公共交通规则外，还涉及政府的宏观经济管控，因此政策法规干预的力度要大一些，应当强制性干预。对于技术成熟的，甚至可以强制性应用。而对于自动驾驶应用于其他车辆，包括非经营性的运输车辆和非运输车辆，法律一般应当干预涉及公共安全、公共交通规则的部分，其他部分则可以走市场化道路。

修订现行部分交通法规适应自动驾驶发展

陈晖认为，立法的内容主要考虑几个方面：首先是关于道路测试。汽车什么时候能够上路行驶，可以从三个阶段去考量，即封闭场地测试阶段、开放道路测试阶段、正式上路行驶阶段。封闭场地测试阶段不涉及目前的交通运输法规，但开放道路测试阶段会涉及《公路法》《道路交通安全法》《城市道路管理条例》等法规是否允许上路测试的制度安排。

陈晖提到，现行法律制度对自动驾驶的发展存在一些障碍。比如根据《城市道路管理条例》第27条的规定，自动驾驶汽车未经批准，无权上城市道路开展测试，只能在不包括桥梁的指定的城市道路上检测试验。根据《公路法》第51条的规定，自动驾驶汽车无权上公路（包括高速公路）检测试验，只能在封闭试验场检测试验。

“现在立法层面上出现的这些问题，急需我们去完善立法，所以我们也在强烈呼吁和建议修改相关法规。比如之前我们给相关部委提供的《公路法》修订建议，其中就涉及对第51条的修订，我们的建议是经过依法批准，公路可以作为试车场地。目前相关部委已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如果获得通过，那么将来包括自动驾驶车辆在内的汽车经过依法批准，都可以上路测试。”陈晖介绍。

“关于立法的内容，除涉及开放道路测试外，还会涉及车辆制造标准、道路交通安全管理、城市道路和公路管理以及道路运输等方面，比如自动驾驶的相关技术是否需要纳入维修行业管理，驾校是否需要培训自动驾驶的操控员等等。未来随着技术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我们的立法也需要随之做相应的调整。”陈晖强调。

自动驾驶需要建立统一的技术标准

“现在有些企业研发了一个识别红灯或者标线的功能，就对外宣称自己是自动驾驶汽车的制造商了，实际上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道路分为城市道路和公路，公路按照结构又分为公路、公路桥梁和公路隧道及其附属设施，公路按照技术标准分为高速、一级、二级、三级、四级公路，红灯和标线只是成千个附属设施里的两个，仅仅识别两个恐怕还不能说就实现了车路的完全协同。”陈晖表示，自动驾驶的发展除了法的障碍之外，还缺乏统一的技术标准。

陈晖认为，下一步应当加快制定实现自动驾驶所需要的统一的技术标准，包括统一智能汽车应智能化哪些功能，统一智能道路应智能化哪些项目等等。

陈晖表示，自动驾驶确实是消灭了一些违法行为，如疲劳驾驶、酒后驾驶等等，但同时又产生了一些新的违法行为，如疲劳操作自动驾驶系统、酒后操作自动驾驶系统。所以，我们认为科技是一把双刃剑，不应该过分去美化智能驾驶，未来对于自动驾驶系统操控人员的资质条件、法律责任等问题，都有待我们在法规调整时去考虑、去解决。

新京报记者 陈维城

编辑 汪世军 校对 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