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刘臻)4月23日,北京鼓楼西迎来6周年纪念日,往年的这一天,鼓楼西剧场内外都会热闹非凡,戏剧界人士都会汇集于此,按照惯例,“鼓楼西”每一年的年度大戏,也会在这一天如期推出。


这座隐匿于鼓楼西大街小八道湾胡同里的剧场,在过去的六年时间里,给观众留下了太多美好的瞬间,但今年受疫情影响,与大多数民营小剧场一样,鼓楼西剧场也正面临着调整运营方向的困境。日前,鼓楼西剧场创始人李羊朵发表了一封名为《如果剧作家帮不了樱桃园,请让剧场试试》的信,吹响了“自救”的号角,在6周年纪念日的正日子里,新京报记者对话李羊朵谈剧场运营调整,兴许能给正在面临同样问题的剧场带来一些思考和探讨。


24日开始鼓楼西剧场将会组织线上“庆生”活动。


新京报:目前的困境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李羊朵:剧场的困境其实也是整个行业的困境,戏剧这个行业本身太脆弱了,甚至少有具有影响力的人士为整个行业去发声。作为民营企业,在暂时得不到政府扶持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去渡过难关。


上半年我们有两个戏的巡演规划,《枕头人》《一句顶一万句》原计划在五、六月份演出,这两部戏的停演就有几百万元的损失,因为我们之前计划到6月30号之前,可以演100场。


新京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剧场的未来有了新的思考?


李羊朵:疫情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这些想法,慢慢了解后,发现可能需要有一个长期的心理准备。这个时候我就开始变得特别焦虑,在思考若剧场开门时间遥遥无期,剧场的生存问题怎么解决?有没有可能有另外的生存渠道? 


新京报:卖樱桃“自救”是如何想到的?


李羊朵:在开始决定自救时,所有的想法还是集中在线上,演出线上全部免费播出,但以戏剧本身而言,线上与线下的质感还是不一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李国杰老师发了他在家卖樱桃的事,在转发的瞬间,我就在想契诃夫的《樱桃园》大家都知道,而我们鼓楼西剧场的书店也叫《樱桃园》。如果选择做一件戏剧以外的东西,可能樱桃跟我们关系最接近。契诃夫的《樱桃园》所表达的也是对精神家园的一种守候,我找到了一条隐藏在我们之间神秘的连接。


李国杰和父母在樱桃园劳作。


新京报:你写了那封信以后反响如何?


李羊朵:其实大家对这个事情非常支持,我在与合作伙伴沟通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讶,但当我把内在的联系讲解之后,他们觉得是非常好的事情,非常值得去做。特别是观众以及我们周边的朋友,他们觉得至少这件事不失“鼓楼西”一直以来的品位。我也是希望通过这样的尝试,看一下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怎样。


新京报:目前卖樱桃的收益状况达到理想状态了吗?


李羊朵:其实这些是非常有限的,我也没有经验,目前阶段收益是好还是不好,还不好去估算,但是听李国杰老师说非常不错。


另外,我们发出这种声音之后,很多人开始关注,比如有些朋友在政府机关单位,就打电话过来询问,看看能否帮我们解决什么实际问题。他们能够通过这个活动来主动关心我们,这就是收获。同时,我们还得到了一些新媒体、媒体的帮助和转发,从事件本身来说,就有意义和价值。


新京报:通过这件事,会考虑鼓楼西剧场未来转型吗?


李羊朵:跨界的转型肯定会有,但它只是我们经营项目中的一个部分而已,目前应该可以说,找到了鼓楼西线上、线下内容共同结合的一种方式。我会成立商务公司,以此建立“鼓楼西优选”或者“鼓楼西严选”的经营业务,让整个剧场不单纯只停留在戏剧范围,还可以开发很多其他的东西。目前用卖樱桃来做一个实验,未来可能大家会看到更多鼓楼西的商品。


新京报:这看上去也是在逆境中受到了一些新的启发?


李羊朵:对,可能是在看似逆境或者困境下,又开发了一个新的思路,是危机,是挑战,但我更希望它也是机遇。


樱桃树开花。


新京报:对于鼓楼西的未来目前有没有规划?


李羊朵:剧场的发展有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同时,在剧场内容本身呈现的方式上(包括线上、线下内容)我也因此找到了通路,哪怕鼓楼西剧场不做巡演,我觉得也依然可以往线上走。


5月份我们要建立自己的演员队,“鼓楼西话剧团”开始招募演员,我们完全是逆向而行,很多朋友都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投资,但我觉得因为鼓楼西剧场已经开始有了一个比较明朗的前景,所以反而很有信心在这方面去发展,成立自己的演员团队。未来我们可能有一些剧目呈现是需要自己的演员团队的。除此之外,我们也正在筹备自己的直播品牌“鼓楼西730剧场”,一切都会慢慢搭建起来。


新京报记者 刘臻

编辑 田偲妮 校对 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