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上万公里的抗疫志愿者之子漏斗胸急待手术,请援助”。7月23日,一则求助信息引发关注。

 

发起人是李司军夫妇,他们8岁大的儿子李晟源自幼患有漏斗胸,胸骨向内凹陷逐渐压迫心脏。一周前,他们前往北京儿童医院治疗时,医生告知,“孩子已经8岁了,必须进行手术”。

 

做漏斗胸手术需要植入钢板。李司军说,手术费用约7万元,术后取出钢板还需一定费用,他们没有积蓄,和亲友借了钱作为手术押金,7月22日,在朋友的劝说下进行网络筹款。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朋友圈里。”李司军在转发时配文说,7月初,他还是以一名抗疫志愿者出现在公众视野。疫情以来,他跟随志愿者团队先后赶往武汉、吉林、北京等地,行驶了7000多公里,“就去支援疫情最严重的地方。”

 

李司军回忆,今年3月支援武汉期间,妻子就曾打来电话,提及孩子难受的次数明显增多,劝说他早日回家给攒手术费。 “只是迈上志愿的队伍,就很难退出。在一个地方做完还有下一个地方,我只能把家里的事先忍一忍,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7月23日,李晟源主治医生告诉新京报记者,孩子昨日已顺利完成手术,目前恢复良好。


李司军与小儿子李晟源。受访者供图


父亲

8岁大儿子患漏斗胸急需手术

 

李晟源在1岁时被诊断为漏斗胸,从小胸骨向内凹陷,体力也比别的孩子差。

 

李司军说,这两年孩子的病情持续加重,“要是隔几天不吃药,他就呼吸困难了。漏斗胸压迫心脏,现在心脏有点错位了,脊柱也有些弯曲。”

 

此前医生曾告诉他们,5到8岁是做漏斗胸手术的最佳时间,因为孩子这个时期的恢复能力强。李司军提到,他退伍后一直做电焊工,妻子没有工作,只能勉强维持家庭生活,孩子的手术就一直在拖着。

 

李晟源今年已经8岁了,难受的次数明显增多。7月17日,母亲曹丽丽独自带着他来到北京儿童医院治疗。她回忆说,医生检查后直接说了两个字,“手术”。

 

今年6月,李司军跟随志愿者车队来到北京新发地进行消杀工作,这次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和妻子、孩子汇合。“因为疫情我一直在外做志愿者,离家几个月了,没想到是因为了给孩子治病相聚。”

 

做漏斗胸手术需要植入至少两块钢板,而一块钢板要近2万元。李司军说,他们没有存款,家里还欠着几十万的外债,只好和亲朋好友借钱,总算在5天内筹集到5万元的手术押金。



 

李司军夫妻二人在筹款平台上发布的求助故事。截图


求助者

筹款12万元作为治疗费用

 

是否要进行网络筹款,李司军很犹豫。他说,总觉得自己作为志愿者,不应借此博取大家的爱心。直到有朋友来医院劝说,“你遇到困难了,大家帮你,你还可以继续做志愿者回报社会。”

 

7月22日上午10时许,李司军和妻子在水滴筹发起筹款,所需金额为7万元,并发表名为“逆行上万公里的抗疫志愿者之子漏斗胸急待手术,请援助”的求助故事。

 

求助文章中提到,李司军自今年2月份疫情暴发以来,作为志愿者先后赶往武汉、绥芬河、牡丹江、吉林舒兰、北京,历时5个月,行程上万公里。在此期间,妻子在家照顾孩子,家里无经济收入,无法支付孩子漏斗胸手术费。

 

不到两天时间,他们已筹集到7万余元,有上千人伸出援手。

 

“我们原本的筹款目标是7万,作为手术费用。”李司军说,但昨天手术完成后,医生说后续取出钢板等,还需要一定费用,所以他们又把筹款目标改为12万元。

 

7月23日,李晟源的主治医生告诉新京报记者,孩子昨天下午顺利完成了漏斗胸手术,恢复状况不错。“漏斗胸会导致胸壁畸形,如果不及时做手术,会对外观产生影响,给孩子带来心理压力,严重的漏斗胸甚至会影响患者的心肺功能。”

 

李司军提到,早在今年3月左右,他在武汉做志愿者期间,妻子就在电话里告诉他,儿子难受的次数明显增多,劝说他早日回家给孩子攒手术费。

 

他一边为孩子的病情担忧,一边又放不下自己的志愿者工作。李司军说,“一迈上志愿的队伍之后,很难退出,因为你在一个地方做完志愿者还有下一个地方,我只能把家里的事先忍一忍,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李司军在牡丹江红旗医院做志愿者。受访者供图


志愿者

“就去疫情最严重的地方”

 

李司军是黑龙江人。今年2月,疫情来袭时,他本在自家小区门口做站岗的志愿者,负责在门口为居民测温、查出入证。站岗两天,他又从网络上看到武汉虎哥车队的志愿者招募信息,决定报名支援, “在家做志愿者还不如去一个能干更多实事的地方”。

 

2月25日,李司军带着四处借来的1万块钱,瞒着家里所有人,租了个车,独自开车前往武汉。

 

车已经驶出五、六百公里后,李司军才把提前给妻子编辑好的短信发送,“我当时跟她说如果我回不来了,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给小儿子治好病”。2月27日晚上,李司军行驶了2600多公里后,终于抵达武汉,第二天便加入到车队的志愿者工作中。

 

李司军说,车队队员负责接收那些运输到武汉的防护服、口罩等物资,再把物资配送给22个医疗队。有时,车队还会负责帮社区居民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

 

那段时间十分忙碌。他们都是随时待命,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 “吃饭有时候都赶不上,更别说睡觉了”。 李司军提到,但每次居民隔着围栏对他说“辛苦了,谢谢帮助”的时候,他就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武汉疫情有所好转后,李司军跟随车队继续去疫情严重的地区做志愿者。他开车先后前往绥芬河方舱医院和牡丹江红旗医院,负责病房内的消杀工作。绥芬河离李司军家只有27公里,但他仍然不能回家,“我是从武汉回去的,回去就要隔离,也怕传染给家人”。

 

6月18日,李司军跟随车队来到北京,在新发地负责消杀。一个月后,他在北京儿童医院和家人汇合,李司军说,时隔六个月见到妻儿的那一刻,他激动地冲上前把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李司军说,救助社会曾经是他的使命,现在是他的本能。“等孩子的病治好了,我还会继续做志愿者,回报大家。”

 

新京报记者 刘瑞明 实习生 高欣然

编辑 左燕燕

校对 薛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