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周怀宗）河北张家口三里庄村以前总会遇到蔬菜滞销，村民们不是没有想过把菜直接卖到北京来，但苦于没有销路，也就只能“想一想”了。但是，自从20多岁的扶贫第一书记李华一到来之后，逐步实现了这个村民们原本无法实现的事情。现在，村里的时令蔬菜基本不愁卖，一般都是凌晨三四点送到北京的社区，有时候等不到天亮就卖完了，每年对接销售量能达到40万-50万元。
三里庄村新建的农贸市场。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先从基建入手改变村貌
4年前，李华一被派驻到张家口三里庄村和孙家小庄村扶贫，担任第一书记。从一个20多岁中国铁建地产集团的企业干部，变成了一个村庄脱贫的引导者。
“我刚来的时候，村里的情况超出我的想象。路不好，水不通，村民们主要种大田作物，农业收入极少，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外打工，村子空心化很严重。没有集体产业，没有集体土地，村里没有收入，还有负债。”李华一说。
对李华一来说，他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之前在企业的工作经历，在村里不能完全适用。但对三里庄村和孙家小庄村来说，这个村子，只是许许多多贫困村之一，所面临的也是大部分贫困村共同的困境——资源匮乏、人员流失，缺少脱贫的基础，也缺乏发展的自身动力。
作为建筑企业的干部，李华一决定对基建入手。他引入资金，改善村容村貌，为每一家修建入户的硬化路，同时还办了一个杂粮厂，这成为吸引村民改变生产和生活方式的第一个契机。“村里住着舒服，人们就愿意在这里生活，有出路，能赚到钱，就愿意留下来。” 李华一说。
村民在杂粮加工厂工作。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此外，李华一还接手改制了一家商贸公司，这也是一个扶贫企业，主要负责村里农产品的销售。自成立以来，这家名为万铁商贸的公司，先后解决了当地就业劳动力500余人，销售当地杂粮10万斤，销售万全区、尚义县滞销蔬菜10万斤，还为当地贫困老百姓分红、捐赠、慰问扶贫资金30万余元，有效带动当地409户贫困人口增加收益。
万铁商贸成立于2018年，也就是那一年，李华一从兼顾两村变为了专注于一村，并一直坚守到今天。
把村里的菜卖到北京
三里庄村的土质适合种植蔬菜、玉米等多种农作物，村里也还有部分村民从事养殖。
不过，问题在于，村里的农产品时常会出现滞销的问题。由于村民自身难以对接更大的市场，许多时候，滞销品只能扔掉。万铁商贸可以帮助销售一部分杂粮、鲜食玉米，但对不易保存的时令蔬果帮助不大。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想的办法是消费扶贫。我们自己找车，把这些蔬菜拉到北京，在我们中国铁建的大院里卖。因为是直接从地头拉来的，比市场上的更新鲜，所以很受欢迎。”李华一说，“但只有一个社区，还是卖不完，要拉到新发地去卖。结果我们发现，商户们批发了我们的蔬菜，在市场上一包装，就是高档产品，价格很高。我们就想，为什么不自己卖呢？”
李华一介绍帮扶村民销售农产品的情况。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李华一他们在北京找到了十多个对接的社区，村里的蔬菜也渐渐打出了名声，从零售改为订单销售，“我们直接卖到社区，省去了中间商的环节，村民们卖的价格更高了，社区居民买的价格反而低了，两头都获利。现在时令蔬菜基本上不愁卖，我们一般都是凌晨三四点到社区，很多居民早起买菜，有时候等不到天亮就卖完了。现在我们每年对接的销售量为40万-50万元，基本能保障蔬菜的销售。”
“村民们并非没想过去北京的社区卖菜，但因为自身的局限而无法实现，但对第一书记来说，更多的社会资源、更灵活的方法，可以做到村民们原本无法做到的事情。”对此，中国铁建地产集团一位相关负责人说。
建厂吸纳村里劳动力
三里庄村是一个大村，全村人口3500人左右，常住人口2200人左右。在2014年建档立卡时，人均收入只有2900元，仅五保户就有30多人。
“五保户是政府兜底保障的人群，但除了收入之外，还需要专门的看护。在过去，有时候多天没见到人影，等到发现才知道人已经去世了。”李华一说。为此，他响应河北省“幸福院政策”，引进北京顺义区的一个帮扶项目，在村里建了一座“幸福互助院”。这是一座能容纳60多人的养老机构，目前已经建成，可以安置村里所有的五保户，剩余的房间还可以吸纳外村的鳏寡孤独人员。
“不同的贫困人群背后都有不同的原因，需要找到不同的解决方法。”李华一说，“老年人需要保障，小孩子需要教育帮扶，年轻人则需要为他们想出路。”
对于一个外出打工较少的村子来说，吸纳劳动力，无疑是致富的重要途径，这也是李华一工作的重点之一。在三里庄村，李华一建起了万铁种植、万铁食品加工、万铁物流等企业，“食品加工厂可以吸纳40个贫困户就业，物流公司也能吸纳一部分人就业。同时，物流公司还能降低物流费用，让村民在农产品销售中获得更多的利润。”
此外，在三里庄村，一个新建的安全帽厂也即将投产，“中国铁建是建筑企业，本身就需要大量的安全帽，我们是按高标准建设的，生产的安全帽都是高质量的，因此完全不用担心销路。”李华一介绍，安全帽厂投产后，第一期可以提供60个左右的岗位，同时，厂子还计划生产手套、衣服等劳保产品，在未来会吸纳更多的劳动力。
驻村是长期的工作
五年的时间，李华一先后驻村的两个村子都已经脱贫，三里庄村目前人均收入已经达到1.2万-1.3万元，孙家小庄村的人均收入也达到1万元。
脱贫的目标已经实现，但对李华一来说，驻村工作还远未结束，“脱贫攻坚衔接乡村振兴，我们在村里的工作也会持续下去”。
目前，李华一是三里庄村的驻村第一书记，他此前所在的孙家小庄村，则由他的同事，另外一位中国铁建地产集团的扶贫干部张立军担任第一书记。
在孙家小庄村，一座恒温库刚刚建成，恒温库容量60吨，可以让村里的农产品在低价时暂时存放，等价格上涨后再销售。同时，孙家小庄还引进了50亩香蕉李，调整了种植结构。
“我们还走不了，很多事情还没做完。”李华一说。据介绍，过去5年中，中国铁建地产集团对两村帮扶资金总投入1186万元，其中投入无偿帮扶资金105万元，引进无偿帮扶资金1081万元。这些措施，将会在未来的时间里，更进一步发挥作用。
中铁建地产在当地帮扶的小米种植基地。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李华一他们还在寻找新的乡村振兴途径，“我们是地产企业，也是建筑企业。我们也在思考，怎么把我们自身的优势和驻村工作结合起来。”李华一介绍，此前4年，中国铁建地产集团在道路、医疗、路灯、饮水、养老等领域都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这些其实也是发挥了我们企业本身的优势”。
中国铁建地产集团一位相关负责人则表示，“在过去的扶贫工作中，我们形成了一个基建+产业+项目导入的模式，在未来，这样的模式还会继续扩大和深入。如万全‘冰雪小镇’、西山国际城、赐儿山环境改造、万全卫城等大型项目的进驻，实现了当地由传统农业向统一种植、管理、加工、销售的现代生态农业转变。其中，张家口西山国际城项目是扶贫导入项目，土地价款中有8000万专项资金用于扶贫村新农村建设改造，目前资金已经就位，在未来会改变更多的村庄。”
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