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海报。


电影《风平浪静》正在上映,片中有一段女追男很“撩”的镜头,被转制成海报:雨夜中,一辆挡风玻璃破碎成大洞的轿车,副驾驶位置上的潘晓霜(宋佳饰演)撑着深蓝色的雨伞,宁静自得,司机位置上的宋浩(章宇饰演),沉默压抑。在红酒般的夜幕背景映衬下,冷暖色调交织,情欲暗流汹涌。

 

在宋佳看来,这场戏有如神助,“拍的那天突然下雨了,最初剧本上是完全没有这些设置的,但似乎拍电影就是这样,有时拍得很顺时,老天都会送你礼物。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把伞撑了起来,完全是很自然的反应,依据我当时角色的感受、搭档章宇带给我的感受,那场雨、那阵风带给我的感受,它们全部转化成表演上的灵感。”而像 “喝酸奶求婚”、“吃火锅尬聊”、“给孩子起名”等桥段其实也都是出于演员在现场自然流露的即兴创作,导演李霄峰表示这些爱情戏是意外,也是惊喜。聊到这些即兴戏,兴奋的宋佳告诉新京报记者,这次演戏太爽快,每天的工作方式就是把自己交给现场:“现场是最有魅力的地方,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演员需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表演空间让角色无限,感受到的东西表现出来,再不断填充颜色,给角色加分。”

 

【进组】

用演技“打脸”监制黄渤

 

《风平浪静》讲述18岁高三学生宋浩失手杀人后流落异乡,15年后重返故乡奔丧却意外发现当年真相的故事,宋浩的人生充满坎坷,一直暗恋她的老同学潘晓霜则是他人生唯一的希望。

 

在敲定是章宇出演男主角宋浩后,剧组开始寻找潘晓霜的饰演者。在监制黄渤看来,虽然大家很喜欢宋佳,但最开始却没有把宋佳和潘晓霜勾连起来:“针对于这个角色来说,因为她代表一个幸福的、有安全感的符号,可能更需要找一个温婉可人、看起来无公害的女性。我觉得宋佳个性比较强,后来她联系到我,说角色是可以塑造的。结果人家真是用自己的活生生的例子告诉我,好演员的塑造能力到底有多强。”黄渤聊起宋佳的表演,笑称自己被狠狠“打脸了”。

 

宋佳在《风平浪静》中饰演潘晓霜。


宋佳回忆,在看了剧本的第二天,就毫不犹豫想要接演潘晓霜这个角色,同时她也非常确信,这个角色还有很多发挥的空间:“潘晓霜不在电影的主线上,原本剧本里的戏更少,故事更多是以宋浩为主导,但我觉得设置一个女性角色,戏不在多或者少,而在于男女主角彼此影响会产生哪种变化,潘晓霜是一抹很明亮的色彩,遇上她以后,黑灰色情感基调的宋浩开始发生变化,逐渐有了笑容。他所有产生的变化,都是潘晓霜带来的,所以我觉得这些戏,我要演出来,这需要演员给它填出来的,而我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

 

【开拍】

用女追男 “尬聊”推进爱情戏


其他主创已经拍了一个月后,宋佳才进组。开始她有点害怕,怕给的戏感大了、小了、多了或是少了,怕破坏之前戏里的气质。

 

“记得有一天,我演了半天之后导演跟我说太美了。这句话让我半宿没睡着。我说她怎么历经磨难,最后还落了个才貌双全,但后来我越来越理解潘晓霜这样的角色,她的美就是她的好,她的美是对的。”宋佳第一场拍的戏是潘晓霜已经怀孕了,她和宋浩在走廊里散步,当时他们聊了很多日常的话,给孩子起名为“宋上门”、“送回家”等,这些台词都是两人在对话中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反而成为影片非常经典的台词。那天通告安排得很妙,转场之后就是宋浩与潘晓霜吃火锅大排档的那场戏,也充满即兴式创作。“当时宋浩沉默寡言,基本上看不出这个人在想什么,也不愿意去释放任何东西,不吱声,我要去试探追他,哪怕是把他按在座位上‘尬聊’,我也加冕话题制造机和年度‘尬聊女王’(笑)。”

 

女追男的爱情戏是意外,也是惊喜。


李霄峰一直认为,《风平浪静》里的爱情戏是意外,也是惊喜,很多精彩的情节都归功于演员塑造。宋佳说,原本影片的结局是宋浩与他父亲在甲板上争执,但爱情戏的挖掘似乎令剧情更丰满,最后导演也将结局选择她开车带着孩子迎接生活的一幕,这也是大家确实把情感戏自然演到了这里。

 

【感悟】

演出女性的内在力量感是关键

 

宋佳选择参演影片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章宇,她看完剧本,一直很好奇自己与章宇合作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他是一个很棒的演员,他的三部戏我都看过,三部电影三张脸,我觉得他挑戏的眼光挺狠的,他的审美和塑造力都太强了,我认为《我不是药神》这部戏最大的意义就是给中国影坛输出了像章宇这样的演员。我们没有交过手,也不知道能把这个戏演成什么样,但后来一上手合作,就特别有默契。”

 

《风平浪静》宋佳版海报。


杀青的时候,章宇对宋佳说,潘晓霜会成为中国电影银幕的一个经典的女性角色,当时宋佳还比较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后来她逐渐体会到章宇这句话的意思:“晓霜这种角色特别少见,这个角色身上也被赋予了强大的女性力量,当宋浩选择以悲剧的方式告别人间,潘晓霜不会埋怨他自私,反而为他的选择有一丝骄傲,即使你走了,我会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下去,这也是对女性力量很好的表现。” 从《师父》中美艳的师娘,到《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中情绪一直崩溃的林慧,宋佳饰演的一些经典角色几乎都是外冷内热类型,这次她似乎将这种特质演绎得更加升华和丰满。宋佳坦言,自己和潘晓霜其实并不像,尽管都是开朗乐观,但她没有晓霜那样冷静和勇气:“其实我这些年多数角色都有点像宋浩那样,但是潘晓霜是一个看似轻盈、其实很有内在力量感的角色,拍完以后我跟导演说,谢谢你帮我打开了一条新的戏路,这几年我都没有试过这么有质感的爱情戏,非常喜欢。”

 

独家对话宋佳:

章宇现在看到什么本子都会想起我

 

新京报:全片的氛围比较压抑,你是怎么和章宇在短时间内建立情感戏默契的,你们在现场的状态也是“女追男”吗?


宋佳:现场大家都不太爱说话,尤其章宇,戏外都保持在戏里的状态。我开始还问他怎么老是这么苦大仇深的,当我看完成片后,我完全理解他为什么要陷入这种情绪里,因为宋浩太可怜了、太惨了。我倒不心疼他陷入在角色里不能自拔,那是他自己的事(大笑),其实人家特享受沉浸在角色里的时候,那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新京报:你说潘晓霜不太像你,出演前需要做哪些心理建设来靠近角色?表演时你容易出戏吗?


宋佳:其实很简单,都基于自然流露,比如围读剧本、琢磨台词都是最基础的功课,对我来说还是得沉浸,就是我在那段时间,每天想的都是潘晓霜和电影,这种沉浸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我入戏、出戏都还挺快的,电影最终的呈现一定是高于剧本,这个层次感是所有演员给它填满的。章宇在片场就像一个黑洞,有时候我去逗他,他也不理我,后来我发现这个剧本确实把宋浩勾勒得很惨,命运始终不放过他,我很喜欢这种古典悲剧的味道,因为很多人的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真的会非常无力。

 

导演李霄峰与宋佳和章宇在拍摄现场。


新京报:这次戏份确实不多,很多观众也说没有看够,还想演吗?会想和章宇再合作吗?


宋佳:说实话真的没有演够(笑),我跟章宇是肯定会再合作的,因为我们彼此都特别“爱”对方,他说现在有时候看到什么本子都会想起我,因为这次拍戏的配合感太好了,这个戏是大家一块磨出来的。我记得我杀青那天他特别失落,那时候他还玩微博,当时发了一张自己在车里的照片,一张无比失落的脸,上面写着“无花果”(宋佳昵称叫“小花”),就是说潘晓霜演完了,宋浩都没有光了。

 

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

编辑 黄嘉龄 校对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