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庆祝建党百年系列评论·百年说百”之十四。

文 | 何亚福

2021年，正值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2021年5月，我国发生了三件与人口问题有关的大事：

一是5月11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了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全国总人口为14.1178亿，我国仍然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

二是5月22日，“杂交水稻之父”“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袁隆平在长沙逝世，享年91岁。噩耗传来，举国哀悼。

三是5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确定实施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

公布七普数据以及实施三孩政策，无疑是与人口问题直接相关的大事。但为何说袁隆平也是与人口问题有关呢？原因是，人口发展与粮食生产关系密切，而我国能够养活14亿人口，与新中国成立后农业技术的进步分不开的，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技术就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

不仅如此，根据国家卫健委的数据，2019年我国人均预期寿命即提高到77.3岁。尽管，“七普”目前尚未公布相关数据，但据中国老年学学会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6月30日，全国健在的百岁老人多达58789人，已远高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时的35934人。

百岁老人，蔚为大观，背后是我国人均寿命的不断增加，也是健康中国的最好体现。这无疑是我国包括粮食生产、医疗卫生等社会经济整体大发展的结果。

▲2020年11月10日，北京市丰台区东高地街道万源南里社区，人口普查人员准备进行上门登记。新华社记者 李欣 摄影

全世界的人口增长都受粮食生产制约

回望百年前，中国有多少人口呢？根据当时的户口统计数据来看，1912年全国人口有40581万，1928年是44185万。虽然这些数据可能会有误差，但一般来说，百年前中国有4亿多人，应该基本上是符合事实的。

民国时期，由于经济发展水平和农业生产技术落后，加上战乱频仍，发生了多次大饥荒。例如，1920年华北饥荒造成50万人死亡；1928年-1930年西北-华北饥荒中有大约500万人饿死；1942年河南饥荒导致200万-300万人的死亡。

几千年来，无论是中国还是全世界，人口数量的增长都受到粮食生产的制约。在民国之前，中国人口达到顶峰的时间是1851年，人口数量是4.3亿。在粮食产量取得重大突破之前，当时中国的土地上很难养活更多的人口。

1949年7月，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在关于送呈《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白皮书致总统杜鲁门的信中说：“近代史上每一个中国政府必须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解决人民的吃饭问题，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政府是成功的。”

而今天的中国，不但可以养活14亿人，人均生活水平和人均预期寿命，也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水平。

▲2021年3月31日，北京西护城河边，春光明媚，“小老照顾大老”志愿者带着88岁的独居老人薛化蕴“遛弯”。新京报记者 王嘉宁 摄影

新中国人口数量与粮食产量同步增长

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4月，国家卫生部门发布《机关部队妇女干部打胎限制的办法》，规定：为保护母体安全和下一代之生命，禁止非法打胎。1952年，又规定严格限制节育及人工流产。

这些政策规定的出发点虽是保护妇女身心健康，但在客观上起到鼓励生育的作用。

为此，从1950年至1953年，中国每年出生率为37‰左右，加上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人口死亡率显著下降，形成了第一个人口增长高峰期。

1953年是新中国的首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当年中国大陆人口有5.83亿。据此推算，1949年中国人口为5.4亿左右，从1949年到1953年，中国每年增加1300万左右的人口。

随后，1954年突破6亿大关。

1964年，突破7亿大关。

从6亿增长到7亿，历时10年。

1969年，突破8亿大关。从7亿增长到8亿，仅历时5年。

1974年，突破9亿大关。从8亿增长到9亿，也仅历时5年。

为了控制人口过快增长，1971年7月，国务院批转了卫生部、商业部、燃化部《关于做好计划生育工作的报告》，指出在第四个“五年计划”期间，一般城市人口增长率要降到10‰以下，农村要降到15‰以下。

这个控制人口增长率的计划，被写入到“四五”规划中（1971～1975年），标志着我国计划生育工作正式开始。

此后，生育率大幅度下降。1970年我国的总和生育率是5.8, 到1980年，总和生育率已降至2.24，接近更替水平。

1980年9月25日，中共中央发表《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共青团员的公开信》，阐述了我国控制人口增长、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但我国人口仍呈持续增长态势。

1981年，我国人口突破10亿大关。从9亿增长到10亿，历时7年。

1988年，我国人口突破11亿大关。从10亿增长到11亿，历时7年。

1995年，我国人口突破12亿大关。从11亿增长到12亿，也是历时7年。

2005年，我国人口突破13亿大关。从12亿增长到13亿，历时10年。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整体形势的发展变化，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启动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2015年10月，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指出：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启动实施全面两孩政策。

2019年，我国人口突破14亿大关。从13亿增长到14亿，历时14年。

在人口增长的同时，我国的粮食产量也在增长。

我国人口从1949年的5.4亿增长到2019年的14亿，增长了1.59倍。而我国的粮食产量从1949年的1.1亿吨增长到2019年的6.6亿吨，增长了5倍，远远超过了人口增长速度。在这70年间，人口增加了，人均耕地面积减少了，而人均粮食占有量却提高了。由于科技的进步，中国粮食单位面积产量是1949年的5倍。

根据国务院新闻办在2019年10月发布的《中国的粮食安全》白皮书，我国谷物自给率超过95%。人均粮食占有量达到470公斤，明显高于世界平均水平。中国依靠自身力量端牢自己的饭碗，实现了由“吃不饱”到“吃得饱”，并且“吃得好”的历史性转变。

新中国成立以来，不但是粮食生产，肉类产量也大幅增长。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0年中国猪牛羊禽肉产量7639万吨，其中，猪肉产量4113万吨，禽肉产量2361万吨。目前，中国的每年人均肉食消耗量已经达到62公斤，相比之下，印度的每年人均肉食消耗量只有约5公斤，不到中国的十分之一。

▲2018年6月12日，福建省妇幼保健院产科门诊护士引导一位通过手机预约产检的孕妇就医。新华社记者 宋为伟 摄影

百岁老人增加体现社会经济发展成果

在国际上，衡量一个国家人口的健康水平，有三个重要指标：婴儿死亡率、孕产妇死亡率和人均预期寿命。

新中国成立前，由于社会动荡不安，医疗卫生条件落后，我国的婴儿死亡率高达200‰，孕产妇死亡率高达1500/10万，人均预期寿命也只有35岁。

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经济发展加快，人口的健康水平也持续改善。到2019年，我国的婴儿死亡率下降到5.6‰，孕产妇死亡率下降到17.8/10万，人均预期寿命也大幅提高到77.3岁。

随着人均预期寿命的提高，百岁老人（100岁及以上老人）的数量也不断增多。

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百岁老人共有3384人。

1964年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百岁老人共有4900人。

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百岁老人共有3851人。

1990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百岁老人共有6681人。

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百岁老人共有17877人。

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百岁老人共有35934人，相当于第一次人口普查的10.6倍。

2020年的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目前尚未公布分年龄、性别的详细人口数据，但从人均预期寿命的增加，可以推测2020年百岁老人的数量肯定超过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时。而据中国老年学学会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6月30日，全国健在的百岁老人已达58789人，比2013年同期增加4623人，其中最大年龄为128岁。

此外，新中国成立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流动人口规模显著增加，城镇化进程也因此加快。据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城镇人口比重上升14.21个百分点。这是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也是乡村振兴和区域协调发展的有力支撑。

与此同时，人口的受教育程度也在不断提高。尤其是改革开放后，国家实施教育优先发展战略，到2020年，我国文盲率（指15岁及以上不识字人口所占比例）下降到2.67%。随着人口素质不断提高，我国开始了从人口大国到人力资源大国的历史性转变，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坚实的人力资源支持。

▲2019年1月1日，在江苏南京市妇幼保健院，为二胎宝宝领取新版出生医学证明的顾先生一家四口合影留念。新华社记者 季春鹏 摄影

2021年3月11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表决通过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制定人口长期发展战略，优化生育政策，以“一老一小”为重点完善人口服务体系，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

2021年5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实施三孩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这对于在新时期，最大限度发挥人口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动作用，牢牢把握战略主动权，积极应对生育水平持续走低的风险，统筹解决人口问题，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创造良好的人口环境，至为重要。

而健康也成为积极人口政策的必然要求。正如2021年3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福建考察调研时指出：“人民的幸福生活，一个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健康。健康是1，其他的都是后边的0，1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在保障人口数量的同时，包括健康在内的人口素质保障，也直接关系着我们的未来发展。

为此，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就提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而百岁老人群体不断壮大，不仅是健康中国建设成就的直接体现，我国人均预期寿命不断增加、人口素质不断提高，也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提供了重要保障。

□何亚福（人口学者）

编辑：何睿    校对：李世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