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与普京会晤。图片来源：新华网
文| 徐立凡
当地时间6月16日，美国总统拜登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日内瓦拉格兰奇别墅举行会谈。这是拜登上台后与普京首次面对面接触，而对于普京来说，拜登是他第五个面对面打交道的美国总统。
美俄关系处于1991年以来的最低谷，因此这场“拜普会”格外引人注目。会谈前，双方已隔空喊话许久，摆出了并不期待会谈取得多大成果的态度。会谈进程证明，双方此前的预期确实很恰当。
选择日内瓦做会址别有寓意
“拜普会”酝酿时，双方即商定将在欧洲城市举办。最终选择了日内瓦并不出人意料。
日内瓦既是中立国家瑞士的国际性城市，同时也算是美俄首脑会谈的旧址。
美苏冷战开启后的首次首脑会谈，就是1955年艾森豪威尔与赫鲁晓夫在日内瓦举行的。当时的背景是，冷战导致美苏双方陷入军备竞赛，双方都大力发展核武器。
艾森豪威尔对使用核武器的态度本来相当激进，他曾表示，为了不让美国陷入朝鲜战争那样的僵局中，应该大胆使用核武器，“使用原子弹就像使用一颗子弹或任何别的武器一样”。但1954年美国的“布拉沃”氢弹试验出了事故让艾森豪威尔开始反省。“布拉沃”氢弹的威力比炸日本广岛一代原子弹高750倍，试验产生的放射性颗粒一直飘到了日本。
这件事发生后，艾森豪威尔开始有了与苏联谈一谈的想法。美苏在日内瓦第一次谈到了核裁军。
冷战末期美苏在第三国举行的最后一次首脑会谈也是在日内瓦。会谈的双方是里根和戈尔巴乔夫。这次会谈谈的也是核裁军。在当时戈尔巴乔夫“新思维”的主导下，美方摸清了苏联的战略底线，比如苏联不会因当时属于苏联势力圈的东欧与美国大打出手。历史进程最后也证明，苏联势力圈的多米诺骨牌，确实是从东欧渐次倒下的。
作为参与过冷战进程的资深政治人物，拜登应该了解美苏在日内瓦打交道的历史背景，俄罗斯方面自然也不陌生。这是一个双方都能了解寓意的地方，同时也透露了双方对此次“拜普会”的真正预期。如果双方能在哪个领域取得什么成果的话，只能是核裁军。
暗战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停
虽然此次“拜普会”成功举行，但暗战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停。
会谈前，美国方面有意凸显此次会谈是美方主导举行的，是美国在制定议程。而俄罗斯方面则一直有意反制美方的故意渲染，比如有意宣称不期待峰会取得什么成果。
还有美国媒体认为，只要举办这场美俄峰会美国就输了。理由是，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与俄罗斯领导人会谈等于承认了俄罗斯超级大国的地位，是抬高了俄罗斯的身价，“而俄罗斯的经济规模还不如加拿大和意大利。”
会谈中的紧张情绪也是显而易见。会谈前，一名记者问及普京是否值得信任时，拜登点了点头，但白宫很快发了一条推特，坚称总统显然没有回应任何一个问题，只是点头表示对媒体的认可。
会谈议程安排也表明了这一点。根据双方安排，没有联合记者会，没有联合声明，在原先拟定4-5小时的小范围和大范围会谈期间，也没有餐品和点心供应。
拜登普京见面后，许多媒体放大分析双方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这可能是过分敏感了。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两人在见面之初确实没有拥抱，也拒绝主动握手，而且回避眼神接触。
这也难怪，除了美俄双边关系不佳的因素外，拜登普京两人的私交也谈不上好。毕竟拜登曾用最不外交的辞令攻击过普京，称普京“没有灵魂”、“凶手”。只是会谈前，拜登才改口称 “我发现他正如人们所说的，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这也是套话而已。
会谈进程结束的时间也比原先安排得早。原先估计4-5小时的会谈只有3个小时就结束了，抛去茶歇时间，双方只谈了两个多小时。从时间上算就可以知道，双方准备的许多议题只能是点到为止，难以深入。
美方多数议题都是为美国国内政治服务
对于此次“拜普会”，《纽约时报》的评论是“像两个拳击手相互致意”。
表面上，美方准备了若干要谈的话题，乌克兰、网络攻击、人权等等，这些议题完全没有取得共识的可能，因此也没有分析的必要。我们只要知道，某种程度上，美方设置的多数议题都是为美国国内政治服务的，并非为了美俄关系或世界和平。
其实双方都深知多数议题谈不下去，因此反而追求一种表面上的融洽。这就造成了“拜普会”会谈气氛反而相对轻松的效果。
两人在会后记者会上的表现显示，普京似乎更轻松些。拜登在记者会上称：“如果他们违反了基本准则，我们会回应，我认为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冷战。”
这听着就比较严肃。而普京在记者会上谈到了自己的家庭，称这些话可能与他们的峰会并不完全相关，但显示了拜登的道德价值观。因此尽管普京对美俄关系能否很快恢复多年来的平衡表示怀疑，但拜登是他可以合作的人。
“拜普会”取得的真正成果只有两个：一是美俄将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延长5年。这个条约在2017年就开始谈延期，但没有谈成；二是美俄同意让各自的大使回到对方首都。此前，两国大使一直不在工作岗位上。
保持接触，各做各的，这就是此次“拜普会”彰显的美俄关系实质。当然，能会谈就是好的，“拜普”一握手，俄罗斯卢布就升值了。这是“拜普会”带来的最有建设性的效应。
□徐立凡（专栏作者）
编辑：陆玖 实习生：褚劲寿 校对：赵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