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将士庆祝夺冠。图/新华社

不妨换个角度来看本届美洲杯，可以把它当作一场历时一个月的南美足球高峰论坛，在闭幕的最后一天，上演了本次论坛的重磅压轴节目：巴西和阿根廷的沙龙对谈。

时隔多年，南美足球最德高望重的两位大佬再次聚首，这举世瞩目程度，欧洲杯决赛都得避其锋芒。

官方给出的对谈主题是南美足球的现状及出路，对谈中将有一方获胜，从而代表南美最高水准。但坊间几乎一致认为，本次对谈真正主题是梅西能否带队夺冠以及阿根廷、巴西谁才是老大。

南美足球的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熔铸在了这95分钟里，而这里的对谈也经常夹杂着对打。

比如才刚进行到第13分钟，内马尔的球裤就不知被何人神奇地撕破了一大块，奥塔门迪犯有重大嫌疑，但其手速之快，居然没被摄像机拍到，而帕奎塔的球袜也神秘地破了一个洞。

随后还出现了各种姿势的人仰马翻、局部小冲突、蒙铁尔球袜被血染红等场面，由此可见，对谈双方有多么积极踊跃。

巴西球员内马尔（前）与阿根廷球员德保罗在比赛中拼抢。图/新华社

数据显示，仅上半场，双方就有21次犯规，巴西人和阿根廷人就像他们的祖辈争夺拉普拉塔河流域那样，反复绞杀，寸土必争。

相信人们也提前为各种结果准备好了文案，比如最常见的，阿根廷请不要为我哭泣，以及梅西请不要哭泣、内马尔请不要哭泣、巴西是冠军、阿根廷是冠军、梅西是冠军之类的一次性口号。南美足球仿佛只剩下了迷人眼目的人间悲喜和成王败寇的盖棺论定，技术含量越来越淡，也乏人问津。

第21分钟，德保罗后场突然送出过顶长传，迪马利亚天使降临般潇洒卸球，然后曼妙挑射，皮球在马拉卡纳球场上空划出一道美妙抛物线，缓缓坠入球门，这总算给惨烈场面带来了片刻美丽，然后比赛又重回惨烈，直至结束，最终阿根廷胜出。

接下来是涕泪飘零的伤情场面，斯卡洛尼和梅西相拥而泣，马丁内斯垂首痛哭，内马尔泪眼朦胧，那一刻没有人不眼泛泪水，马拉卡纳被淹没在泪光中。

梅西挨个拥抱了所有队友，然后被队友们抛起，这是他带领阿根廷第五次打进大赛决赛，首次收获冠军。真让人感慨命运坎坷，但也终是天遂人愿，世界足球最悬而未决的一大疑问终于水落石出，而阿根廷也时隔28年再次获得大赛冠军。

梅西被队友高高抛起。图/新华社

沉浸于感动之余，我也不得不说南美足球依然没有起色。在全球化的熔炉中，巴西既丢失了桑巴韵味，也在欧化尝试中失败了。而阿根廷同样是跌跌撞撞，拔剑四顾心茫然。内忧外患的南美足球。

在这里，足球载覆了沉重的国家荣誉，也吐纳着饮食男女们的风花雪月和悲欢离合，它的兼容并蓄和众声喧哗，比起宏大和血泪的历史论述，或许能更真切的反映这片土地的现实。

今天，阿根廷请尽情哭泣，梅西请尽情哭泣，内马尔和巴西也尽情哭泣吧，南美的夜色会让一切重回百年孤独，人生如逆旅，明天你们又将是重新上路的旅人，我们卡塔尔世界杯再见！

□牛东平（专栏作家）

编辑 韩双明 校对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