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4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右)会见对新进行正式访问的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图/外交部官网

9月13日至14日，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访问新加坡，与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副总理王瑞杰和外长维文举行了会谈。

新加坡是王毅东南亚之行的第三站。从会谈后双方对中新关系的表述看，双方取得的成果颇多。王毅形容，中新关系具有“前瞻性、战略性和示范性”。在会见王毅后，李显龙在脸书上说，两人重申了两国的“持久联系”；王瑞杰在脸书上说，王毅到访证明新中的“强大双边关系”；维文则表示，两国之间有着“开放、坦诚、老朋友式的关系”。

“老朋友”自然可以谈得深入。其中，双方谈到的一件事，格外受到媒体关注——关于中国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

中新外长会谈

首次回应中国加入CPTPP事宜

中新双方是在当地时间9月13日的外长会谈中谈到CPTPP事宜的。

在会谈中，双方谈到了推进抗疫合作、共建“一带一路”、充分发挥“陆海新通道”作用、做好同“澜湄机制”对接等战略问题，还谈到了重点挖掘电子商务、人工智能、移动支付、大数据等领域的合作事宜。

在多边合作方面，王毅表示，中方愿同包括新加坡在内的东盟国家一道，筹备好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周年纪念活动，推动中国东盟关系提质升级，共同维护以东盟为中心的区域合作架构，维护地区和平稳定。

维文表示，东盟同中国关系“具有根本和全面战略意义”。双方均表示要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早日生效。

会后，新加坡外交部发表了声明。声明中还提到，新加坡外长“欢迎中国对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表示出兴趣”。

话虽然少，但意义却不小——这是CPTPP创始成员国，首次对中国加入CPTPP一事在官方层面作出正面回应。

市场规模有限

CPTPP一直有扩容意愿

CPTPP原来叫《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是新加坡、智利、新西兰和文莱四国于2005年发起的，所以又称“P4协议”。

2008年美国加入谈判进程后，TPP影响力显著扩大。此后几年，美国、秘鲁、澳大利亚、越南、加拿大、墨西哥、日本、马来西亚陆续加入。

但2017年特朗普上台后签署的第一道行政令，就是美国退出TPP。理由是大型自贸协定只会让美国的生产转移或外包给其他协定成员国，让美国工人丢了饭碗。

美国退出后，剩下的11国将TPP改名为CPTPP,并于2018年12月30日正式生效。

CPTPP覆盖约5亿人口， GDP总和约13.5万亿美元。日本在其中经济规模最大（2020年为5.1万亿美元），因此占据了主导权。

CPTPP虽然规模不小，但没有中、美两国的加入，市场前景不算太明朗。以GDP为例，中国2020年GDP为14.73万亿美元，超过CPTPP11国总和。

市场规模有限，因此以出口为导向的日本等CPTPP成员国一直有扩容的想法。他们选中的第一个对象是英国。

目前，英国已与CPTPP启动谈判进程，如果进展顺利，英国将在今年内成为CPTPP的第12个签约国

积极加入CPTPP

表明中国对外开放立场

早在去年11月的APEC会议上，中国就表示将积极考虑加入CPTPP。此后，中国多次阐述了这一立场。

CPTPP号称实施更高标准的国际经贸规则。中国对加入CPTPP持积极开放态度，释放了捍卫多边主义、促进自由贸易和投资、推动区域经济朝更深层次的一体化迈进的明确信号。

客观来看，CPTPP规则的一些条款确实是中国加入的障碍。如国企竞争中立性原则，与WTO的国企定义相比，CPTPP的定义更为广泛；又如跨境数据流通，CPTPP约定缔约方不得将计算设施本地化作为市场准入条件，并禁止缔约方要求转让或获取源代码，以保护知识产权等。

此外，还要考虑美国的影响。按照北美新自贸协定，如果美国、加拿大、墨西哥中任何一方与他国展开自贸谈判，需在签署前至少30天将拟签署文本提交给其他缔约方审阅。而加拿大和墨西哥，都是CPTPP成员国。

尽管有不少规则不兼容的地方，但中国如果加入CPTPP，带来的效益也是显著的。据估算，中国加入能够给CPTPP各国最大带来1%的经济增长。对外贸易依存度高的国家，受益尤其显著。

中国也着手做了一些准备动作。据媒体报道，今年2月到5月，中国与马来西亚等CPTPP成员国进行过协商。

此次，新加坡对中国加入CPTPP事宜的正面回应，进一步增加了中国展开行动的空间。中国加入CPTPP或许还要经过漫长艰难的博弈，但拓展相关行动空间这件事，再次显示了中国对外开放的坚定立场。

新京报特约撰稿人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何睿

校对 |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