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刘亦闯执导,黄磊、刘奕君、海清、梅婷等主演现实生活剧《张卫国的夏天》正在芒果季风剧场热播。该剧讲述了居住在北京和南京的一群各自失意的中年人,在一系列“中年美梦”和“中年惨案”中卸下伪装、直面真实自己的故事。

剧中,张卫国(黄磊饰)、林宏年(刘奕君饰)这对中年师兄弟之间既有感情也动心眼儿的互动成了观众讨论的焦点——林宏年因为经常性的欺骗行为被观众疑心是个反派,而张卫国因为做饭、顾家等特点被认为跟现实中黄磊本人很像。

刘奕君(左)和黄磊(右)在剧中既有感情也动心眼儿的互动成了观众讨论的焦点。

导演刘亦闯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林宏年不是坏人而是真人,他让人不舒服的行为源自极度的不安全感;而张卫国跟黄磊的反差其实非常大,张卫国善良但没有什么主见,生活中黄磊虽有亲切一面,但也有像师长一样严肃严厉的一面。

“双城记”
源自黄磊与海清的一次师徒约定

剧中,林宏年和张卫国是打小在北京一起学京剧的师兄弟。后来林宏年不辞而别去了南京,离开了京剧行当做起了主持人,与中医顾佳怡(海清饰)组成家庭。张卫国因为舞台事故不能登台表演了,一直留在北京京剧团里做道具师。人到中年,林宏年经历家庭和事业的变故之后回到北京与张卫国重聚,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有意思的是,张卫国此时也遇到了两年前从南京老家回到北京的初恋对象——师姐赵燕(梅婷饰)。一群来自北京和南京两座城市的中年人,上演了一出“双城记”。

刘亦闯透露,《张卫国的夏天》故事源自黄磊与海清的一次师徒约定。海清是南京人,她和黄磊一直想拍一部关于北京和南京的电视剧,主角一个是北京唱京剧的,一个是南京做中医的。黄磊赋予故事一个主题:中年人生活出现变故之后如何审视自我和寻找人生的真谛。后来该剧的主创团队经过采访和素材收集,在此基础上发展成了关于中年兄弟的故事。“比如张卫国这个人物是有好几个原型的,制片人带着我们去北京胡同里找这样人,包括在京剧团工作过的人来采访。看看他们的生活状态,了解他们的想法,包括他们怎么看待自己的过去。”

《张卫国的夏天》故事源自黄磊与海清的一次师徒约定。

作为《张卫国的夏天》的导演,刘亦闯对该剧的定义是“讲述平凡小人物生活的现实题材荒诞喜剧”。创作这样一部剧首先要把对生活的共鸣提炼出来再编织进故事中,才能让观众在观看时产生共情。除了找原型人物搜集素材,主创团队也把自己真实的人生经历也用到了“国年兄弟”(张卫国与林宏年)的身上。 比如岳母周晓秋(苏小明饰)给林宏年送饺子并看着他吃完的戏,其实就来自刘亦闯的生活。“我丈母娘就经常给我送饺子送饭什么的,每次吃饭时会不停地给我碗里夹菜。”

“两兄弟”
不断失去的中年人如何自处

《张卫国的夏天》里,“国年兄弟”之间真情流露但又暗藏心结的互动既有喜感又常常让人笑过之后感到无奈,播出后引发了观众的讨论。张卫国是不景气的京剧团的道具师,不仅是职场的边缘人,还面临着被提前退休的窘境。林宏年是表面光鲜的过气主持人,身为顾家的“赘婿”他的婚姻家庭生活也一团乱麻。刘亦闯表示,这俩兄弟到了“不断失去”的中年,身上都有一种快要被时代淘汰的落寞感。当身上保护壳逐渐被生活击碎之后,他们将怎么面对生活、面对自己,才是这部剧的核心。

张卫国本以为自己是皇族的后裔,在北京二环有个四合院,尽管生活不如意,他也是有自己的底气的。随着老爷子的离去,他突然发现自家其实是太监的后裔,四合院也是租的,归属感和底气一下子就没有了。林宏年则是一个无根的孤儿,从小漂泊无依,除了自己谁都没法相信。不管对妻子顾佳怡还是对师弟张卫国,他习惯性地用谎言来掩饰一些事情,因此不少观众觉得他是个反派。刘亦闯表示,林宏年让人不舒服的行为来源他内心极度的不安全感,但他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有缺点的真人。

刘亦闯回应,张卫国跟黄磊差距非常巨大。

前几集里的张卫国是个爱做饭的顾家暖男形象,因此有观众认为他和生活中的黄磊很像。刘亦闯笑着回应说,目前大家还没有看到张卫国完整的“人物弧”,不妨耐心继续看下去,就知道张卫国跟黄磊差距是非常巨大的。“张卫国是单纯善良的市井小人物,身上有悲剧的基调,也有一些喜剧色彩。他经常会做一些犯糊涂的傻事儿,遇事只知道发愁,没什么主见,经常被林宏年忽悠。而现实中的黄磊老师对业务很专精,经常会提点我们。虽然有亲切的一面,但也有像师长一样很严肃严厉的一面。合作完不得不感慨他塑造人物的能力真的很强。”

“老戏骨”
演技好对导演工作提出更高要求

从张卫国父亲(侯桐江饰)和岳父(韩童生饰)、林宏年的岳母(苏小明饰演),到京剧团的团长(李宝安饰)、媒体公司的王总(刘金山饰)……观众发现《张卫国的夏天》里随便一个配角都是“老戏骨”,因此戏称该剧是“老戏骨团建”。刘亦闯特别感谢观众能够看出“老戏骨团建”这个点,他透露黄磊和制片人袭新苗对选角有个共识,就是一定要找戏好又让观众觉得熟悉的演员。“我觉得观众朋友可以把我们这个剧当做拆盲盒的体验,后面继续找一找,一定还会发现更多大家熟悉的‘老戏骨’的。”

《张卫国的夏天》里随便一个配角都是“老戏骨”。

“老戏骨团建”意味着该剧演员整体演技水平都维持在高位,这会让导演省下很多调整演员表演状态的时间,把精力用在视听语言设计方面,比如刘亦闯在这部剧里就设计了很多复合调度的运动长镜头。“这样的运动长镜头需要演员和摄影机以及灯光之间的紧密配合,容错率非常低。正是因为拥有众多优秀的演员,我才敢去这样设计镜头,而拍出来的完成度和效果都很好。”

另一方面,优秀演员齐聚也给导演的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有一场戏令刘亦闯印象尤其深刻——工作中的张卫国听到师父病重的消息焦急地赶到医院,却在和师父的交谈中得知自己摔伤腰的真相(师兄林宏年导致),最后心情非常低落地回到小院,邻居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人。“前面执行得很顺利,但到了最后这个情节我觉得有个更能外化人物内心的设计会更好。和黄老师对戏的时候,他也提出了同样的看法。”

当时拍摄时间很紧张,刘亦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案。黄磊主动提出可以在院里放把椅子,让张卫国走到家门口之后突然折返回来踩上这把椅子,完成当年舞台上没完成的动作。“经过这么轻轻一改,这场戏人物的层次和情感的浓度都有了新的提升。这就是优秀演员的作用,他们会很敏感,对戏剧的理解也会很深,有的时候会提出一些非常好的想法。”

新京报记者 杨莲洁
编辑 吴龙珍
校对 卢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