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刘臻)7月21日,由黄盈编剧、导演的原创话剧《孔丘——当我们在谈论孔夫子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在北京人艺小剧场首演。该剧作为北京文化艺术基金2022年度资助项目,入选2023年“北京故事”优秀小剧场剧目展演,将演出至7月24日。


原创话剧《孔丘——当我们在谈论孔夫子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剧照。摄影:李晏


年少轻狂时,导演黄盈曾将孔子视为符号化了的虚伪之人,而后中戏求学,路遇恩师,毕业入职,转身为师,开始好奇于“我们都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但这样的话背后的规定情境是什么,他在什么人生阶段有了这样的感悟?”理解了“所谓的语录,能把它说出来,且实际上真的践行起来,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是不易的。”


2008年,一个痴迷古典主义的起心动念,从音乐剧《孔丘和他的学生》起笔,到2022年《孔丘——当我们在谈论孔夫子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初稿完结,落于笔端,黄盈历经了十四年的光景。以孔子出生为始,到55岁隳三都失败,告别鲁国作结,几经反刍易稿,潜心打磨,终于化作一台全程七小时长的“马拉松戏剧”。他虽这样称呼,却并不担心剧目枯燥漫长,“我想谈的不只是夫子,还有那一时代的人们,以及那一时代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所谓辛卯也好,反面人物阳虎也好,甚至包括鲁国礼崩乐坏的代表‘三桓’也好,他们是在不同椅子上坐着的不同的人,他们有的可能很成功,有的可能很失败,又或者来回转换,那么在其中我们能看到的是自身的本性。无论英雄还是奸人,我都想把他们带回到我们身边。”他的谈论不止于舞台上、演员间,当历史的一刻到来,你我都是翻越时代洪流必不可少的船桨。

该剧由一曲钢琴版的古琴曲《流水》贯穿始终,是古今新意的通感,是上善若水的凝结,也是导演心细如水的克制。而在舞台布景的设置上,残缺的台阶为观众呈现了阶层流动的过程。礼崩乐坏的春秋时代,阶层秩序在板块化的嫡长子继承之下趋向混乱瓦解。寒门出身的孔子想做的,是为后世的中国读书人开创一个最根本的阶层流动的通路,他要利用知识技术的掌握,实现阶层的跃升,从而改变当下的社会结构。


剧照。摄影:李晏


无论是服化道的量体裁衣,还是舞美灯光的因地制宜,导演以孔子“克己复礼”的思想一以贯之,以历史记载的重要时间节点为标尺,合理想象,补足缺失。同时,幕起幕落间以现代说书人的口吻将观众带至两千多年前的先秦年代,在事实与考据中不断创新。如同导演为“传统”二字作解:“传是发展,统是统一,统是不变的,传是不同的。我们提传统,当它是名词的时候,好像只在指老的东西,其实它是个动词,我们是在统一当中不断变化、发展的。”

辛卯是黄盈导演在剧中特意为孔子安排的角色。他以养鱼为业,初与孔子志同道合,后因仕途之路与其分道扬镳。导演称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辛卯就是孔子的一个镜像,我们在镜子的两面,看到人生走到某一个路口,也许做了不同选择,你就有了不同归宿。辛卯选择与“齐女乐舞”同乐,从而晋官加爵;孔子选择归去来兮,从而仕路坎坷。


剧照。摄影:李晏


但在导演心中,孔子有着令他最钦佩的一面,“他没有为了一个结果或者目的改变自己的身上‘质’。他生前的人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他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事就是做了一个教书匠,所以被称作夫子。他一直是那个孔夫子,从来不曾变质。在现实生活中能维持初心,做到不管境遇当中主流的眼光如何看待你,始终保持‘人不知而不愠’,期待着‘有朋自远方来’,就那样‘学而时习之’地过一辈子。我认为是非常伟大的,也是我觉得中国人有这样的祖先,我们是成长当中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提及该怎样为孔子这样一位圣人画像,导演表示,“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们的身上都有孔子。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很矛盾的一面,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在自己的道德观念、价值观念上,与自己搏斗。”但他始终坚信,从古至今,我们的民族、我们的文字、我们的文化从未断裂,沿着文字,沿着文化,没有断裂的更是我们整个民族血脉相连的品格。


据悉,该剧受到中国国家话剧院的邀请,将于8月赴山东尼山进行大剧场定制版首演。


编辑 吴龙珍 校对 卢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