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式养老正成为潮流，每年冬季来临之前，许多北方老人打点行装，选择去气候温暖的南方城市躲避严寒。海南的三亚、海口等城市是候鸟式养老目的地的“顶流”，与此同时，一些小众城市也逐渐受到老年人和养老领域学者的关注。
日前，上海交通大学行业研究院养老行业研究团队发布《2023中国候鸟式养老冬季栖息地适宜度指数》，囊括了琼、闽、粤、桂、云、贵六个省区共计55个城市，龙岩、佛山、儋州、肇庆、普洱等城市入选。
上海交通大学行业研究院养老行业研究团队首席专家、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罗守贵表示，目前候鸟式养老服务缺乏成熟的运作模式，应建立专业、权威的平台，制定相关规范、标准和监测评价体系，为老人提供服务。
候鸟式养老城市增多，研究评估55个城市
过去四五年，每到冬季，罗守贵都要去南方开展养老领域的调研，如福建南部、广东南部、广西南部、贵州南部、云南、海南等，“在这些城市，我看到成群结队的北方老人去过冬。最初，老人们选择三亚比较多，后来遍布整个海南岛，现在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候鸟式养老城市，老人们的住宿选择也很多，既有数千元一个月的酒店，也有一两千元的民宿。”
因此，研究团队将调研范围扩大到华南、西南、东南地区部分城市。值得注意的是，考虑到候鸟式养老在冬季以避寒为主要目的，该报告以最冷的一月份日平均气温10℃为门槛（个别城市最冷月平均气温低于10℃），在南方的六省区选择了55个城市进行评价。这些城市以地级市为主，兼有少量少数民族自治州首府所在的县级市以及冬季特别温暖的海南省部分县级市。
在该评价中，冬季候鸟式养老栖息地的选取首先考虑北回归线以南，属于热带或亚热带南部的城市。考虑到南方其他一些城市虽然位于北回归线以北，但由于受到其北部崇山峻岭的阻挡，冬季寒潮的影响力被大大削弱，也被列入评价范围，如福建的武夷山脉以南、广东南岭山脉以南的部分城市。广西、贵州和云南，由于地理位置偏西，受到北方多条东西向山脉阻隔，冷空气很难侵袭。云贵高原中部和北部的一些城市由于海拔较高而降低了其应有的温度。
研究背后，旅居式养老发展潜力巨大
为何要进行这项研究？罗守贵介绍，根据联合国的标准，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以上老人达到总人口的10%，或者65岁老人占总人口的7%即视为进入老龄化社会。按照这一标准，我国1999年已进入老龄化阶段。
中国老龄化进展迅速，截至2022年，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超过2.8亿，其中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超过2亿。随着银发潮的到来，预计2022年至2035年平均每年新增加老人2240万。2024年，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总量将突破3亿，占总人口比重将超过20%，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到2032年左右，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突破4亿，在总人口中的占比将超过30%，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如此庞大的老龄群体为旅居式养老创造了潜力巨大的市场。
罗守贵认为，我国非常重视养老问题，并提出了银发经济，未来，产业发展中为老年人服务将是重要的方面。
缺乏成熟运作模式，专家建议建立权威平台提供服务
罗守贵表示，之所以发布中国候鸟式养老冬季栖息地适宜度指数，是希望为“候鸟老人”提供更多参考和引导，“很多老人只知道三亚、海口等城市适合过冬，还有哪些城市同样可以冬季养老，老人们并不清楚，各个城市有何特点、有何区别，老人们也需要了解。这份评价报告中，不仅列出了55个入选城市，还对这些城市进行了评价，我们希望这是一个手册，为老人提供帮助。”
未来，中国的候鸟式养老应该如何发展？罗守贵表示，目前缺乏成熟的运作模式为老年人提供候鸟式养老的服务，“很多老人是在网上租好房子再去当地，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规范的、可以值得老人信赖的部门或者机构为他们提供服务。”因此，罗守贵建议，应该建立有研究机构、服务提供商等组建的公益或半公益网络平台，通过制定严格的规范、标准和监测评价体系，为老人提供全面、权威、专业的服务。
从服务内容层面来看，候鸟式养老服务应该更有针对性。罗守贵举例说，老人旅居过冬短则半个月，长则三四个月，因此居住场所应该能提供一日三餐或者提供可让老人自己制作餐食的区域。另外，当地医疗条件应能满足旅居老人基本的过冬需求。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民宿已经成为“候鸟老人”旅居的主要选择。对此，罗守贵表示，应该对民宿开展旅居养老服务进行进一步的规范和引导，比如进行适老化改造等。
■链接
2023候鸟式养老冬季栖息地适宜度指数排行榜
■知道多一点
“冷门”候鸟式养老城市
琼海市：素有“文化之乡”“华侨之乡”“文明之乡”“中国温泉之乡”等美誉的琼海市位于海口与三亚之间，在今年的候鸟式养老冬季栖息地适宜度指数排行榜中排名第三。这座海滨小城地处低纬度，冬季温暖，一月日均最低气温16℃，全年空气质量优良天气数为361天。在海南所有候鸟式养老栖息地中，琼海的人均消费支出最低，是一个相对宁静、生活安逸的城市。
柳州市：位于广西中部，因被三条水量充沛的河流环抱而被誉为“壶中之城”。在今年的榜单中，柳州市位列第七。柳州先后获得国家园林城市、国家森林城市、联合国人居范例奖等荣誉，除了美丽的自然风光和独具特色的当地文化，冬季温和少雨的亚热带季风气候也使得柳州成为老年慢生活的理想之城。
江门市：在今年的榜单中，江门市位列第十。江门是一座典型的宜居城市，最冷的一月平均气温在13-18℃，气候宜人。江门市政府正在积极打造以医养融合发展为核心的养老服务体系，在这里居住的老人，可以享受到休闲安逸的生活和不断完善的智慧养老服务。
儋州市：儋州市位于海南省西北部，以其宜人的气候和丰富的文化历史成为冬季候鸟式养老的理想之地。当年苏东坡年过花甲，被一叶孤舟送到了儋州，为了纪念苏轼，儋州每逢农历腊月十九东坡诞辰日，都要举办寿苏会以纪念这位大文豪。儋州位于三亚和海口之间，交通便利。
西双版纳州（州府景洪）：全州介于北纬21°10′-22°40′，地处热带北部边缘，属热带季风气候，12月至次年3月属于干季，云雨少，光照强，州府景洪全年空气质量优良率达99.7%。西双版纳是中国热带生态系统保存最完整的地区，素有“植物王国”“动物王国”“生物基因库”等美称。
惠州市：惠州市地处粤港澳大湾区东侧，背靠罗浮山，南临大亚湾，境内东江蜿蜒，属南亚热带季风气候，阳光充足，气候温和。惠州的物价适中，文化包容，医疗资源较丰富，养老社会环境良好，是候鸟老人在华南过冬一个不错的选择。
漳州市：属南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北有高山阻挡寒潮侵袭，南有海洋调节，靠近北回归线，冬季气候温和，非常适宜冬季候鸟老人旅居。漳州还是著名的“水仙花之乡”，每年春节期间，漳州市都会举办盛大的水仙花文化节。
泉州市：北靠福州、莆田，南接厦门，东望台湾岛。泉州市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光热丰富，冬季温暖湿润，全年优良天气达350天。近年来，泉州不仅获评全国居家社区养老服务改革优秀试点城市，还在养老服务绩效考评中连年位居福建全省前列。
中山市：位于粤港澳大湾区的核心位置，这里的一月日最低气温达12℃，以其优良的空气质量、水体质量和宜人的冬季气温，成为候鸟式养老的理想之地。中山市的人均预期寿命达81.1岁。
文山州（州府文山）：位于西南边陲的云南省东南部，年平均气温19℃，冬无严寒。由于纬度较低，热量资源充足。壮族、苗族、彝族、瑶族等少数民族的节日、习俗可以为旅居文山州的老人提供丰富多彩的生活。近年来，文山州在健全基本养老服务体系、增强养老服务供给能力等方面持续发力，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
红河州（州府蒙自）：红河州因终年川流不息的红河而得名，北连昆明、曲靖，东接文山，西邻玉溪、普洱，北回归线横贯东西，是云南省自然和人文旅游资源的富集区。红河州气候舒适宜人，一月日均最低气温高于10℃。其生态环境良好，全州森林覆盖率达58.3%，有大围山、黄连山、金平分水岭3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异龙湖、哈尼梯田、长桥海等国家级湿地公园。
黔西南州（州府兴义）：地处贵州省西南部，位于滇、黔、桂三省区结合处，黔西南州终年温暖湿润，气温适中，一月平均气温虽然低于10℃，但大部分日间气温均高于10℃，20℃以上的最高气温也不罕见。黔西南州的全年优良天数高达99%，是休闲疗养、旅游观光的胜地，被中国气象学会授予了“中国四季康养之都”的称号。
北海市：位于广西北部湾，以亚热带季风气候著称，冬季气候温和，一月气温月较差仅为6.5℃，波动较小。这里的海滨旅游资源丰富，历史文化景点和现代建筑也为“候鸟老人”提供了丰富多彩的休闲选择。
（注：文内数据和城市点评来源《2023中国候鸟式养老冬季栖息地适宜度指数》）
新京报记者 吴婷婷
编辑 白爽 校对 李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