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第二届京津冀自贸试验区联席会议在河北雄安新区举行。会上发布了《京津冀三省市自贸试验区协同发展报告》（以下简称《发展报告》），梳理总结了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协同发展成效，并分析了三地自贸试验区协同发展面临的形势和任务，提出了三地自贸试验区协同创新的对策建议。

今年是自贸试验区建设十周年。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院长崔卫杰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梳理习近平总书记对自贸试验区建设作出的一系列重要指示可以看出，总书记对自贸试验区建设的要求越来越具体、明确，要求也越来越高。这意味着，自贸试验区在高质量发展当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崔卫杰说，特别是进入到制度型开放为主的新阶段，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是高度统一的。在有些领域，改革即是开放，开放就是改革。因此，一方面，要统筹推进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另一方面，要统筹开放与安全，推动向“宽准入、严监管”转变。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院长崔卫杰。受访者供图

自贸试验区是高水平开放促进高质量发展的集中体现

崔卫杰表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自贸试验区在全方位服务和引领高质量发展方面，起到了非常好的示范带动作用。

从2013年建立上海自贸试验区，到今年新设立新疆自贸试验区，全国一共有22个自贸试验区。“在此之前的21个自贸试验区，以不到全国4‰的面积，贡献了全国18%左右的外资和外贸。”崔卫杰说，自贸试验区作为开放平台和载体，在开放型经济发展过程当中，发挥了重要的主导作用。

他表示，除了推进高水平开放，自贸试验区与二十大报告关于高质量发展的其他四大部署也是高度相关的。比如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自贸试验区建设十年来，在放开市场准入、优化营商环境、金融开放创新等方面开展了大量改革探索。商务部会同有关部门和地区及时梳理筛选“试得好、看得准、风险可控”的经验进行复制推广。截至2023年9月，自贸试验区已累计向全国或特定区域复制推广了302项制度创新成果。其中，涉及投资自由化便利化、贸易便利化、金融开放创新、全过程监管、产业开放发展、要素资源保障、区域协同发展等各方面。

在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方面，自贸试验区建设过程当中体现得也尤为明显。比如大家熟知的浙江舟山，以油气全产业链为核心，实现“从无到有”聚集万亿级油气产业集群，海事服务能力也持续提升。还有上海的集成电路、北京的科技创新、天津的融资租赁、河北的生物医药等等，各地都围绕产业进行了大量的政策制度设计，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高质量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方面，21个自贸试验区中有专门具有农业特色的片区，也有很多自贸片区专门针对农业开放发展的功能定位，对服务乡村振兴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在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方面，近日召开的京津冀自贸试验区联席会议就是一个重要体现。“自贸试验区有贸易投资、金融开放创新、转变政府职能等共性试验任务，也有一些差异化探索，其中差异化探索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服务国家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崔卫杰说。

进入改革开放“深水区”，要统筹开放与安全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必须坚持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动，以高质量发展促进高水平安全，以高水平安全保障高质量发展，发展和安全要动态平衡、相得益彰。

崔卫杰表示，现在已经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深水区”，高水平开放往往意味着相关的风险因素会越来越多。“统筹开放与安全”是十九届六中全会首次提出的，因此，自贸试验区建设过程当中，一方面要推进高水平开放，另一方面也要确保安全地开放。崔卫杰说，这也对自贸试验区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特别是今天，我们要加入CPTPP、DEPA等高标准自由贸易协定，需要在很多领域进行改革开放的试点试验。其目的，也是为了服务改革开放的大局。“党的二十大明确提出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我认为通过点上的试验，充分开展风险压力测试显得尤为重要。”

他表示，我国自贸试验区从开始设立之初，就是通过点上的试验，来进行风险测试和压力测试，再通过可复制可推广，把相关试验成果机制化、制度化甚至法制化，进而带动更大范围的改革开放。

如何更好地统筹高水平开放和高水平安全？崔卫杰认为，这需要处理好风险防控意识不足和压力测试不足并存的问题。

崔卫杰进一步表示，当前在推进开放工作过程当中，表现得较为明显的一个方面，是相关领域开放，或争取相关政策过程当中，风险意识有待加强。比如，对教育、医疗，文化等高度敏感领域的开放，要明确开放的风险，增强风险识别能力，并进行系统性设计，通过合理的风险防控措施来达到更加安全的开放。

另一方面表现在风险压力测试不足。按照传统开放的思路，相关部门推出某项措施，在地方进行了试点。如果试点有大量的项目落地，一般被认为这项政策制度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如果没有项目落地可能会被认为这个措施是不需要的，甚至被收回。但从高水平开放或风险防控的角度来看，有大量的项目落地反倒要思考相关领域的产业安全。而没有项目落地，可能是开放的力度不够，或缺少更大范围的试验。“这就要求我们对传统开放思路进行转变，在推进相关改革开放进程当中，步子应该迈得更大一点。”

另外，为更好地处理好风险防控意识不足和压力测试不足并存的问题。他表示，从目前改革开放的推进过程来看，大家习惯了“严准入、宽监管”，很多领域在放开之后，相应的风险防控措施未能及时跟上，甚至存在“一放了之”的现象。但从未来高水平开放角度来看，尤其是借鉴美欧等国家的先进经验，需推动向“宽准入，严监管”转变，要放得更开一些，管得更好一些。他表示，这就涉及监管边界的问题。如果没有合理的监管边界，也会影响整个高水平开放进程。

新京报记者 陈琳

编辑 唐峥 校对 薛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