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月8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签署法令，解除扎卢日内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一职，由瑟尔斯基接任。这是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乌克兰军队高层出现的最大人事变动。

分析称，乌军此次“换帅”的背景复杂：乌军反攻失败且面临人员和弹药短缺；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预算案卡在美国国会；泽连斯基还与扎卢日内出现公开分歧。另外，扎卢日内在乌克兰军队中颇有威望，一些前线士兵和指挥官对“换帅”表达不满。

传闻成真，“铁将军”遭解职

在签署法令之前，泽连斯基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消息称，他与扎卢日内举行了一次会谈，“讨论乌克兰武装部队需要什么样的更新”。

泽连斯基说，他与扎卢日内“坦诚”讨论军队所需“迫切改变”。“即日起，新的管理团队将接管乌克兰武装部队领导权。”泽连斯基感谢扎卢日内过去两年所付出的努力，提议他继续留在国家管理团队。

泽连斯基还在社交媒体上配发了一张他与扎卢日内笑着握手的照片。

当地时间2024年2月8日，乌克兰基辅，泽连斯基与扎卢日内握手。图/IC photo

扎卢日内当天通过社交媒体表示，他与泽连斯基进行了“重要而严肃的谈话”“一个关于改变战场战术和策略的决定作出了”“每个人都必须改变并适应新的现实”。

上周，乌克兰的社交媒体上出现了泽连斯基将解职扎卢日内的传闻。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乌克兰国防部一度否认传闻的真实性。

据外媒援引两位熟悉此事的消息人士的说法，此前，扎卢日内被召去总统办公室参加会议，随后被告知他将被解职。扎卢日内被提供了一个新的职位，但他拒绝了。尚不清楚扎卢日内此后的去向。

扎卢日内在乌克兰有“铁将军”之称。2021年7月，扎卢日内被任命为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

扎卢日内的接替者是瑟尔斯基。他自2019年以来担任乌克兰陆军司令。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瑟尔斯基领导了基辅防御行动、哈尔科夫地区反攻行动等。

据新华社报道，2022年3月，瑟尔斯基下令炸毁伊尔平河上的水坝，阻滞俄军，最终迫使俄军放弃攻打基辅。他还策划并指挥东北部哈尔科夫州反攻，同年9月夺回库皮扬斯克、伊久姆、巴拉克列亚等城镇。

然而，瑟尔斯基指挥的巴赫穆特防御战变成“添油战术”，大量消耗乌军有生力量。打了9个多月后，这处顿巴斯交通要地去年5月被俄军占领。对此，乌军内部对瑟尔斯基怨言很大。

扎卢日内曾多次批评乌领导层

外媒称，乌克兰军队“换帅”出现在一个复杂的时间点。乌军反攻失败且面临人员和弹药短缺。同时，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预算案卡在美国国会，泽连斯基还与扎卢日内出现公开分歧。

据报道，泽连斯基和扎卢日内两人之间的分歧已经持续了几个月，这一分歧在去年年底变得更加严重。2023年11月，扎卢日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认为俄乌冲突已经陷入了僵局。几天后，泽连斯基就公开反驳了这一说法。他当时称，每个人都会感到疲倦，但这并不是僵局。

近期，泽连斯基和扎卢日内在是否需要扩大军事动员的问题上发生了争论。扎卢日内建议需要补充50万名新兵，泽连斯基表示反对。泽连斯基称，动员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需要更多论证。

扎卢日内公开发文表达对军队人员短缺的不满，称乌克兰的国家机构没能提高武装部队的人员水平。他还在文章中批评乌克兰领导层没能解决国防工业中的问题，导致了产能瓶颈和弹药短缺。

扎卢日内还警告，乌克兰的主要盟国提供军事支持减少，它们已被自身的国内政治紧张局势所困扰，并被其他地方的冲突分散了注意力。

除了在军事问题上的公开分歧，一些分析还认为泽连斯基和扎卢日内存在政治分歧。分析人士表示，泽连斯基决定替换最高军事指挥官可能出于政治原因。泽连斯基对扎卢日内的受欢迎程度保持警惕，并将他视为政治威胁。

据报道，扎卢日内是乌克兰最受欢迎的领导人之一。基辅社会学研究所的一项最新民意调查发现，扎卢日内在乌克兰民众中的支持率达88%；泽连斯基的支持率为62%。分析人士猜测，扎卢日内可能会在未来的选举中成为泽连斯基的政治对手。

乌军已经有一年多没能取得重大突破，显然需要改变战术。然而，西方军援迟缓，乌军弹药短缺，只能选择转为积极防御。如果接下来几个月战局进一步恶化，泽连斯基本人将不得不承担责任。

不过，由于扎卢日内在军中威望很高，撤换他可能在军中引发争议。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乌军前线士兵对媒体表示，他对乌军高层的变动“感到遗憾”。“我很遗憾扎卢日内被撤换了。我认为前线的处境不会因此变得更容易。”这名士兵称。

另一名在乌克兰东部前线的乌军指挥官对这一人事变动提出批评。“在战时，不能撤换总司令，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名指挥官对媒体说。

还有英国媒体评论称，泽连斯基解职扎卢日内，可能打击1000多公里长战线上的部队士气，也可能在政治上适得其反，导致泽连斯基民意支持率下滑。

新京报记者 陈奕凯

编辑 樊一婧 校对 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