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药物临床试验登记与信息公示平台官网公示，北京万泰生物药业等联合启动了一项3期临床试验。根据万泰生物此前表态，公司九价HPV疫苗已完成第一阶段2条原液生产线的建设。按照常规流程推算，公司九价HPV疫苗有望在今年获批。
目前外企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仍独揽国内市场，记者调查发现，多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接种提速，最快预约当周即可接种。在进口产品接种提速、接种剂次减少的情况下，未来九价HPV疫苗的市场格局将如何变化？
多个国产九价HPV疫苗上市在即
据中国药物临床试验登记与信息公示平台，厦门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厦门大学与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上周联合登记了一项3期临床试验，即在中国18-26周岁女性人群中评价重组人乳头瘤病毒6/11/16/18/31/33/45/52/58型九价疫苗（大肠埃希菌）工艺放大后的免疫原性及安全性的单中心、随机、双盲、对照临床试验，主要目的在于评价重组人乳头瘤病毒6/11/16/18/31/33/45/52/58型九价疫苗（大肠埃希菌，600L工艺）的免疫原性是否非劣效于重组人乳头瘤病毒6/11/16/18/31/33/45/52/58型九价疫苗（大肠埃希菌，60L工艺），次要目的为评价试验疫苗的安全性。
公示信息一出，也引来业界对国产九价HPV疫苗何时问世的关注，毕竟在国产研发队伍中，万泰生物走在前列，公司披露的信息显示，公司九价HPV疫苗三期临床试验已在2023年11月完成第八次访视的现场工作，在进行标本检测工作；生产车间正在进行商业规模生产工艺验证。今年1月，万泰生物在回答投资者提问时再次表示，公司九价HPV疫苗生产线分两阶段建设6条原液生产线，设计产能为6000万支/年，已完成第一阶段2条原液生产线的建设。
就目前九价HPV疫苗的最新研发进展，新京报记者向万泰生物发去采访提纲，不过并未得到回复。从疫苗临床试验到获批的通常进度来看，万泰生物还要历经数据揭盲、审评审批等过程。有业内人士预测，如果顺利的话，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有望今年第三季度问世。
在布局国产九价HPV疫苗的企业中，康乐卫士亦走在前列，3月26日，康乐卫士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表示，康乐卫士九价HPV疫苗（女性适应症）Ⅲ期临床试验也已进入病例监测阶段，并正在进行30-36个月访视。如临床进展顺利，预计在2025年提交九价HPV疫苗的BLA（生物制品许可申请）。
此外，沃森生物、博唯生物、瑞科生物的九价疫苗也已处于三期临床阶段，这也就意味着，今明两年，市场有望陆续迎来国产九价HPV疫苗的入局。
外企“撒手锏”：扩龄、减针、增加供应量
那么问题来了，国内九价HPV疫苗还有多大市场。先来看看市场现状，作为首个被证实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宫颈癌疫苗（HPV疫苗），首次于2016年在国内获批，当时获批的还是葛兰素史克（GSK）二价疫苗。2017年5月，默沙东四价HPV疫苗在国内获批上市，成为继GSK二价HPV疫苗之后进入我国的第二款进口HPV疫苗。2018年4月28日，默沙东九价HPV疫苗也获批进入国内市场。
很快，二价HPV疫苗迎来了国产入局者。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商品名为馨可宁）在2019年12月30日获批。2022年3月，国家药监局签发沃森生物控股子公司上海泽润的全资子公司玉溪泽润双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毕赤酵母）的药品批准证明文件，成为第二款国产二价HPV疫苗。两家企业的业绩，也随着疫苗批签发量的增加得以拉升。万泰生物在2020—2022年的净利润增速均超过100%，2022年的净利润达47.36亿元，沃森生物也在2022年实现了7.29亿元的净利润，同比上涨70.35%。
但市场转变很快，到了2023年，两家企业的二价HPV疫苗似乎卖不动了。据两家企业的2023年业绩预告显示，沃森生物2023年净利润同比预降37%—45%，受外企九价HPV疫苗扩龄和进口数量大幅增加影响，公司二价HPV疫苗销售量未达预期。万泰生物2023年净利润也出现了大幅度预降，同比预降71.49%—74.66%，原因与沃森生物相似，受到九价HPV疫苗扩龄等因素营销，销售不及预期。
两家国产企业均提到的九价HPV疫苗扩龄，是指2022年8月，国家药监局批准默沙东九价HPV疫苗适应症扩展，适用人群由此前的16-26岁女性，拓展至9—45岁适龄女性。扩龄、增加供应量、减少接种剂次成为默沙东针对中国市场使出的“撒手锏”。
九价HPV疫苗一度一苗难求。早在2022年7月，新京报记者先后调查十多家可提供预约接种服务的渠道，包括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私立医院、电商平台等，九价疫苗较为紧张，普遍等待时间在一年左右，部分机构登记后要等待一年半左右才能进行接种。如今情况已经完全不同。3月26日，记者就HPV疫苗预约问题咨询北京市部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丰台区新村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表示，持相关证件现场预约后，一个月之内便可接种第一针，东城区东花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速度更快，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无需预约，持相关证件本周四即可进行首针接种。这背后是疫苗供应量的增加，默沙东表示，公司从2019年开始承诺扩大产能，2017年—2020年期间，疫苗供应量几乎翻倍，且在2020年—2024年期间再次翻倍，预计将供应足够数量的HPV疫苗，以满足2025年的预期需求。
进口九价HPV疫苗的接种次数也在减少。今年1月，默沙东宣布9—14岁女性接种九价HPV疫苗时仅需打两针，今年3月，默沙东又宣布计划开展就九价HPV疫苗单剂次接种方案的临床试验，用以评估单剂次接种方案与已获批3剂次接种方案相比的保护效力和安全性。基于此，接种费用也有望一降再降。
剩余市场空间取决于接种率
默沙东九价HPV疫苗的关键专利将于2025年到期，在国产九价HPV疫苗上市之前，接种率成为决定剩余市场空间的关键。
记者从公开渠道找到了两组数据：截至2023年底，中国HPV疫苗累计接种率（以9—45岁女性作为基数）已接近20%，一线城市适龄女性接种率更高。另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2022年中国HPV疫苗市场规模约为346.4亿元，至2031年，其市场规模或将达到730亿元。
综合两组数据，按照20%的接种率进行计算，不难算出，国内HPV疫苗市场空间还有超270亿元。不过，这个数字能否变现，关键还是要看接种率。有数据显示，在全球将HPV疫苗纳入免疫规划（公众免费接种）的国家和地区中，截至2020年的全程接种率为53%。目前国内尚未将HPV疫苗纳入免疫规划，市场增长速度和空间规模势必会受到影响。也有研究指出，目前全球HPV疫苗短缺的风险已显著降低，随着进入市场的企业越来越多，预计2025年—2030年HPV疫苗供应量极可能超过需求量。
从默沙东与其HPV疫苗国内代理商智飞生物签订的协议来看，2024年-2026年，HPV疫苗（包括九价与四价）的基础采购额分别为326.26亿元、260.33亿元、178.92亿元，在2024年达到历年采购高峰后，逐渐开始下降，双方应该也考虑到了国内HPV市场的竞争和接种率提升空间因素。
身在其中的企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新市场的拓展也在同步进行。康乐卫士是首个在国内开展九价HPV疫苗男性适应症临床试验的本土企业，其九价HPV疫苗男性适应症的III期临床研究工作已于2022年12月正式启动。2023年9月，默沙东九价HPV疫苗新适应症上市申请获受理，此次新适应症亦用于男性接种。国外市场也在企业的考虑范围内，万泰生物与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均已出海，两家公司也曾多次表示，九价疫苗同样会开拓海外市场。康乐卫士也于2023年在印度尼西亚启动九价HPV疫苗的女性Ⅲ期临床试验，预计将于2025年提交BLA。
新京报记者 张秀兰
校对 柳宝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