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欧阳姿摄影丨欧阳星凯

18家报馆、23个古钱庄、34所旧学堂、48个半古戏台、70余家酒楼、80余家客栈、380多栋古窨子屋以及数不胜数的宫、殿、祠、院、庵、堂……号称中国第一古商城的洪江古城，恰如一幅可直观明、清市井社会全貌的“清明上河图”。

提起湘西世界，人们总想起沈从文先生笔下的凤凰，而湘西的中心，还沉睡着一座千年古商城——洪江。洪江位于湖南怀化巫水与沅江的交汇之处，洪江因水而名，因水而兴。

据研究，这里在商朝时期就成为了最早的海上丝绸之路的中转站。明清以后，这里千帆竞渡，是鄂、湘、滇、黔、桂物资集散地，被称为“五省通衢”。

根据当地历史资料记载，洪江的码头有48个甚至更多，曾经“寄命于商，全城3.76万人，经商者就有1.5万人”。到民国初年，洪江码头达到历史上的鼎盛时期，货栈商号、钱庄银行、青楼酒肆将洪江挤得满满的，这里一时间俨然成为湘西的“小南京”。

如果说一个人的姓氏是氏族世代传承的符号，那么洪江木业的斧记便是古商城商行的历史见证。洪江以木材、“洪油”（洪江桐油）、鸦片、白腊闻名于世。在洪江古商城的30多个行业中，木材、洪油是它的立市之本，也是它的财富之源。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踏上青石板，映入眼帘的是380多栋窨子屋。所谓“窨”，有窖藏的意思，外围是徽派建筑高高的马头墙和小而少的窗户，门不大但厚重，内里是按吊脚楼的形式建造的四合院子，二三层高的房屋一进进地围起来，楼下可做商铺，楼上是仓库和住宅，每进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天井，就如同窖藏一般，所以称为窨子屋。

曲径通幽的青石板和高低错落的石级码头相连，贯穿整个古商城。商行、洋行、会馆、钱庄、厘金局、镖局、报社、烟馆、青楼等一应俱全，面积近10万平方米，规模之大、气势之雄、建筑之奇、保存之好，堪称明清古建筑群的标本。

窨子屋冬暖夏凉，占地面积小，结构紧凑，正是当年洪江寸土寸金和有钱人讲求安全的写照。老旧灰黑的窨子屋从外看毫不起眼，可一旦推门进去，就会被它的华丽奢侈所震惊。其门楣、楹柱、照壁、窗格、家具均饰有云纹、游龙翔凤等图案。

由于长期没有现代资本的关注，洪江目前大部分还保持着100多年前的城镇模样。人们在老洪江格局之上的生活方式也并无太大的变化，许多老洪江人仍然居住在那些历经百年风雨的老窨子屋内，每天在这些顺着山势而建的小城里上上下下。这情景和都市里的那些林立的高楼与车水马龙的交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洪江于是成为一个文化考古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