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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新京报智库特约撰稿 李长安
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做好人民群众就地过年服务保障工作的通知》。人社部、工信部等七部门也印发通知，鼓励引导务工人员留在就业地安心过年。与此同时，各地陆续出台了相应的鼓励外出就业人员“就地过年”的规定和要求。
这对许多在外地工作的人来说，意味着今年可能要过一个无法与家人团聚的春节。如果出现大规模外地就业人员“就地过年”的现象，对十分重视春节与家人团聚的中国人来说，无疑是亲情上的一种损失。而对中国经济究竟会产生什么影响，却是一个没有先例，但是一个十分值得探讨的话题。
“就地过年”收益大于成本
在“就地过年”的倡议发出后，民众还是十分理解政府的用心，并积极响应的。比如某招聘网站近日发布的《2021年新春假期去留情况调查报告》显示，66.7%的受访者选择“就地过年”，其中异地就业的达到半数以上。这体现了中国劳动者在疫情期间识大体、顾大局的意识。
而为了留住这些“异乡客”，地方政府也出台了不少措施，为他们送上春节大礼包。礼包中既有真金白银的补贴，又有手机流量、健康服务、免费的图书馆和体育馆等，让大家感受到工作所在地的贴心温暖。
鼓励“就地过年”虽然可能导致的大规模人员无法返乡过春节的情况，这是以往没有过的现象。同时，不管从宏观经济的角度，还是从行业经济的角度来分析，这种限制人员流动的做法显然会产生不少的经济成本，造成一定的经济损失。
但鉴于目前的形势与去年同期存在着较大的差异，考虑到可能产生的、令人意外的经济效益，仅从经济的角度来衡量，这种大规模的“就地过年”现象极有可能是一种收益大于成本的实验。其根本原因在于：春节期间，人口流动的方向往往是由大城市向中小城市流动、向农村地区流动。很显然，大量外地工作人员被滞留在城市之中，能够产生的经济效益相对来说要大。
具体来说，在宏观经济方面，以往春节期间，中国经济的重心会向人口流出地的中小城市和农村地区倾斜，许多大城市特别是一线城市往往变成了所谓的“空城”。而在“就地过年”的情况下，大量的=本应回老家过年的人口留在大城市当中，作为人口流出地的中小城市和农村地区将会受到较大影响，但大城市的活力将继续延续，而其产生的经济效益要比中小城市或者农村要大得多。
有助于解决企业春节后“招工难”
事实上，“就地过年”在很大程度上继续保留了平常经济活动的状态。除了春节假期几天外，许多行业的活动并不会因为人口的大量流出而中断，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不少企业春节后“招工难”的难题，对稳定劳动关系也有积极作用。
在中办、国办的《通知》中也明确要求，各地要开展“迎新春送温暖、稳岗留工”专项行动，引导企业合理安排生产、错峰放假或调休，以岗留工、以薪留工，鼓励企业发放“留岗红包”、“过年礼包”，引导吸纳农民工较多的企业不裁员、少裁员，鼓励各地结合实际对安排农民工就地过年的企业给予资金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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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从劳动力市场来看，“就地过年”还有利于增加劳动者的收入。特别是对快递等灵活就业人员来说，由于提供的服务数量不减反升，这对增加他们的收入也有好处。
对经济增长发挥促进作用
“就地过年”还有可能进一步推动新经济的发展，从而对经济增长发挥更多的促进作用。
疫情期间，在大多数行业都遭受冲击的情况下，新经济却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大发展。网上购物、在线教育和网络直播、网络游戏等活动异常活跃，并成为拉动中国经济率先复苏的重要力量。
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20年全年全国网上零售额117601亿元，比上年增长10.9%。其中，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97590亿元，增长14.8%，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为24.9%，比上年提高4.2个百分点。这些数据均大大超过了GDP2.3%的增速。
可以相信，由于今年异地过年的人数增加，拜年活动将更加丰富多彩，新经济新业态将更加活跃。
再从行业影响上来分析，除部分服务行业外，绝大多数行业影响不大。2020年的情况与今年有点相反，当时除湖北武汉外，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在全国暴发，因此春节前返乡的客流并未出现大的下降。但春节过后则情况恶化，随着封城措施的实施，导致大量的外出务工人员无法返回工作岗位，而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也很大。据有关估算，2020年春节期间全国零售和餐饮业的经济损失约5000亿元。再加上旅行业、住宿业、娱乐业的经济损失，2020年春节假期的经济损失估计至少万亿元。
直接受到影响的是交通运输部门
从行业的角度看，今年鼓励“就地过年”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交通运输部门。
根据铁路部门预计，2021年全国春运期间发送旅客17亿人次左右，日均4000万人次，要比2019年下降四成多，不过比2020年增加一成多。但如果剔除返程客流的因素，那么今年春运的客流总量应该与去年差不多。
餐饮业、旅游业、娱乐业等可能是另外受影响较大的几个行业。由于各地均要求不得举行大规模的人员聚集活动，限制聚集人数，倡导新型的婚丧嫁娶的形式，餐饮业特别是实体餐饮店的生意会受到很大冲击，影院的观影人数也会不如预期。
此外，由于长途旅行的限制增加，一些旅游景点将会受到不小影响。不过，另一方面，今年虽然长途旅客数量会较大幅度的下降，但限制措施远不如去年同期那么严格，在做好防疫抗疫的同时，人员依然被允许有序流动。因此预计短途游、本地游、市内游的热度将会有所上升。这将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旅游业的部分损失。
总的来看，“就地过年”对经济有利有弊，但总体效应将会是收益大于成本。当然，这是广大外地工作人员为了防疫抗疫需要，牺牲与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换来的。临时性的限制措施固然会造成亲情上一定的遗憾，但却有利于国家经济长期更好更健康的发展。从这一点来说，“就地过年”也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 李长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教授）
编辑：柯锐 实习生：余丹 校对：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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