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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新京智库特约撰稿 熊志



开放落户又有新动态。

 

2月23日,江西发布《关于促进劳动力和人才社会性流动体制机制改革的实施意见》,意见明确提到,优化户籍制度和公共服务,促进区域流动,全面放开全省城镇落户条件,全面取消城市落户限制。

 

社保、居住年限、就业年限等限制取消之后,只要有合法稳定住所(含租赁),或者合法稳定就业,就能在江西落户。随着落户门槛解除,江西也成为首个全面取消城市落户限制的省份。


全省域零门槛落户的省份还会增加


不管是从推动市场资源要素的自由流通,还是从人才竞争的角度看,降低落户门槛,甚至直接零门槛落户,已成为这两年多个地方的趋势。

 

而围绕开放落户,国家层面已经有多个文件。比如就在前不久,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的《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行动方案》就提到,试行以经常居住地登记户口制度,这相当于常住人口可以直接登记落户。

 

此外,《2020年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对不同规模等级的城市,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其中包括,“督促城区常住人口300万以下城市全面取消落户限制”。

 

就江西而言,目前常住人口最多的是赣州,2019年年末为870.8万人,上饶、南昌和宜春的常住人口都在500万人以上。不过,按照住建部公布的2019年城市建设统计年鉴,江西所有城市都在常住人口300万的标准线下,按照政策要求,本来就应该全面放开落户。

 

其实,2020年4月,南昌就发布了《关于全面放开南昌市城镇落户限制的实施意见的通知》,正式实现零门槛落户。

 

南昌是江西的省会,也是江西省内城区常住人口最多的城市。南昌解除所有落户限制,基本已经宣示了江西全省域零门槛落户时代的到来。

 

全面取消落户限制,江西走在全国前列,一个重要前提在于,江西省内并没有城区常住人口超过300万人的大城市、特大城市和超大城市,开放落户的阻力较小。

 

不过江西全省域的零门槛落户,只是一个开始。事实上像人口大省河南,在2019年就宣布省会之外的城市全部零门槛落户,预计接下来全省域零门槛落户的省份还会不断出现。

 

落户门槛的全面取消,意味着户籍制度逐渐回归原本的居住登记和人口管理功能,逐渐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

 

像江西此次的文件就提到,常住人口将享有与户籍人口同等的教育、就业创业、社会保险、医疗卫生、住房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务。这正是这一趋势的体现。


江西人口流失压力巨大


随着出生率下降,人口红利式微,人口尤其是人才的价值日益凸显。对江西来说,开放落户既是贯彻政策要求,也是参与人口资源竞争的必要举措。

 

就区位而言,江西本身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优势——在中部六省中,它是唯一既紧邻长三角地区,又挨着粤港澳大湾区的省份。凭借这层优势,江西的经济发展也不错,2000年以来的GDP累计增幅,要高于湖南、湖北等周边省份。

 

不过,由于毗邻两大经济核心地带,江西也面临着虹吸效应的严重影响,人口流失成为影响经济发展的重大问题。

 

江西的人口流失情况有多严重呢?江西统计局曾经发布了一篇《江西户籍外出人口现状及特征分析》,其中提到的几个数据值得关注: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江西户籍外出人口逐年增多,到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时已达到578.74万人,比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368.03万人增加了210.71万人,在全国仅次于安徽、河南、四川、湖南和湖北五省,平均2.05户就有一个人外出。

 

而任泽平团队对中国3000个县人口流动格局的梳理也显示,江西有95.1%的地区,处在人口净流出状态,比例全国领先。

 

即便省会南昌,面对两大城市群的虹吸,在留住本省人口上也是有心无力。2019年,南昌的常住人口增长只有5.5万人,扣除出生减死亡的自然增长部分,几乎没有多少“进账”。

 

同样是被顶级城市群虹吸,安徽以及合肥的处境却不一样。以合肥为例,不仅已经形成了家电、汽车等招牌支柱产业,人口流入状况也较为客观,2019年常住人口增幅为10.2万人。

 

对江西来说,严峻的人口流失状况,尽管主要还是产业层面的影响,但如果继续维持不必要的迁入限制,在今后的人口竞争中,劣势会进一步放大。

 

所以综合来看,人口流失压力巨大,且开放落户压力较小的南昌和江西,在全国的省会一级和省一级都是率先推出零门槛落户,也就不让人意外了。


人口要素自由流通,最大受益者是南昌


江西全面取消落户限制,目的显然不仅是要留住本地人,就省内来看,这也是想借此打通人口资源要素自由流动的壁垒,为人口向省会集中创造有利的条件,做大做强省会。

 

比如,江西此次的《意见》就提到,要深入实施一圈(大南昌都市圈)引领,两轴(沪昆、京九高铁经济带)驱动,三区(赣南等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赣东北开放合作、赣西转型升级)协同发展战略,加快构建大中小城市网络化发展的城镇体系。

 

这一战略思路和全面开放落户,有着很强的呼应关系。

 

近年来,江西存在感较弱,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缺少强有力的头部城市来争取政策、集聚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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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江西省内的GDP第一城南昌,2020年的经济总量为5745.51亿元,正好处在全国四十强城市的守门员位置。而南昌的经济首位度,也即GDP全省占比,只有22.4%左右,远低于武汉、长沙、合肥等中部省会。

 

另一方面,江西人口流失严重,11个城市10个处于流失状态。这一方面是因为周边两大城市群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另一方面是因为,自身省会不强,在产业上缺少竞争力。

 

其实对大多数外出务工人员来说,如果在省内城市有足够的优质就业岗位,那么他们一定会优先在本省就业。近几年,一些中西部省份的外出劳动力陆续回流,正是建立在省会城市崛起的基础上。

 

所以,江西近年来也表示,实施强省会战略,并提出“支持南昌市争创国家中心城市”。

 

相较于行政扩容的非常规手段,通过基础设施、产业发展等方面的一体化,来推动都市圈建设,引导圈内资源向圈中心集中,也是做大做强中心城市的重要方式。因此,江西在2019年发布了《大南昌都市圈发展规划(2019-2025年)》,再次强调以大南昌都市圈为引领。

 

全面取消落户限制,能有效推动南昌都市圈建设。毕竟就省内而言,南昌仍然是相对意义上的经济发展高地,人口要素完全自由流通,省内的最大受益者,一定会是南昌。

 

南昌都市圈发展壮大,对提升南昌的经济首位度,提高在省内的经济辐射和引领作用,自然会起到积极效果,其反过来能够提升南昌的竞争力,提高人才吸引力。二者是相互促进的作用。


提升产业竞争力是核心要素


当然,江西要改变人口流失的状况,南昌要成为人口流入的高地,解除落户限制只是最基础性的工作,最核心的还得靠提升产业竞争力,释放更多的优质就业岗位。

 

而江西率先开放落户的启示意义在于:

第一,全面开放落户是大势所趋;

第二,更自由的人口流动,将让都市圈建设进一步提速;

第三,在零门槛落户和都市圈建设的背景下,要保持人口、人才竞争力,既要有强有力的城市平台,还得有强有力的产业支撑。


编辑:柯锐   实习生:余丹  校对: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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